梅長老虛張聲勢:“站住,你們是何人?為何闖入我紅衣教聖殿!”布衣男子道:“我們無意私闖貴地,隻是來尋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原人。”梅長老道:“我們這裡都是百越人,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布衣男子道:“尊者還是别隐瞞了,我已知道我家姑娘就在此處,說來,我家姑娘的祖母也是百越人,算來,她也是半個百越人,還請諸位莫要為難我們,将我家姑娘交出來,否則,就是與越國公府為敵。”
洪土司:“越國公?是從我們百越走出去的開國功臣越國公?”衆人頓時議論紛紛,老越國公的名号響遍天下,特别是百越,出自百越的三國公,如今隻剩越國公一支,這些年,聯交軒轅朝和百越,百越得以自治又得朝廷教化,全賴他。
梅長老見人心動散,當即喝止:“你說你們是越國公府的就是了?空口白話就無端來我聖殿搶人,我們大巫正在給聖女洗禮,天大的事也不能擾了她,你們快走,否則就是與我們紅衣教為敵!”梅長老是在點醒洪土司等人,事到如今,無論是誰,該做的都做了,否則就是前功盡棄。洪土司站出來:“我們乃百越四土司,紅衣教聖地就是我們都不敢打攪,你們這些中原人若再鬧事,就是在挑動朝廷和百越的關系。”
布衣男子不再廢話:“闖進去!”
所有紅衣教的人都沖了出來,四土司連同女孩們往裡退,教徒少有精武的,全然不是這些中原人的對手,但紅衣教乃百越人,百越人精毒蠱,見勢不對,他們便撒下毒粉毒蠱,卻不料對方早已做了防備,身配雄黃,服下解毒丸,尋常毒粉毒蠱奈何不了他們。及至退到後山,在廢棄祭台那塊空地,梅長老驅動埙,從樹林處四面爬出無數毒蠱,明顯比教衆驅動的更兇狠,小潤等人嚴陣以待。
正當僵持之際,從山上飛下一人,他左手抱着藍靜,右手提着紅大巫,背後還背着安振玄。“住手!,否則,我殺了她!”他右手扼住紅大巫的咽喉,梅長老猶豫了下,還是停了手,毒蠱失了殺心漸漸埋入土裡。
天上不知何時降落零星雪點,散在衆人頭上身上,跌落地上。
衛通姗姗來遲,從樹林裡鑽出來,早已聞亂而來的甜姑顧不得遮擋受傷的臉龐,指着他道:“衛通!你不是說你們是來找仇人的嗎?為何挾持紅大巫!”衛通坦然道:“實在抱歉,我是來找我朋友的,說是仇家不過是想套你話,若藍姑娘和我朋友安然無恙就當我們冒犯,自有賠償謝罪,可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你們紅大巫可是要殺他們,此事便不能了。”
小潤道:“姑娘如何?她沒事吧?”衛通:“藍姑娘沒事,就是留了點血。”他不好當場說藍靜失心瘋的事,隻好避重就輕。
小潤點點頭,對梅長老等人道:“我隻是要帶回我家姑娘,事後,我會奉上謝禮,以謝他們叨擾貴教多日。長老意下如何。”
梅長老還未說話,洪土司便道:“梅長老,他們來者不善,我們還是放人吧,聖女可以再選過。”梅長老咬着牙:“等不了,我們能等,紅大巫不能等。”洪土司道:“不一定要用這種方法,像以前那樣不行嗎?”梅長老冷眼看他:“不是真的聖女,你們身上的毒能解?”洪土司不再說話。
雙方僵持間,秦禮手裡的紅大巫突然低吟,胸腔發出奇怪的吟唱,還未等秦禮喝止,一旁的衛通忽見樹上垂下一條斑斓毒蛇,吐着紅絲射像秦禮後背,“小心!”衛通飛撲他,幾人一同倒下,等二人回神,已見紅大巫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她身旁是一個等人高的傀儡,傀儡從背後抱着藍靜,将其吊在樹下半空,傀儡陰森的鐵牙對着她的蝤蛴,随時就要咬下去。藍靜依舊滿眼空洞,不動不響。
形勢大轉,甜姑奔向紅大巫給她遞上拐杖,梅長老帶着人将秦禮衛通逼退,雙方各執一邊。
紅大巫道:“無論她是誰,現在,她就是我紅衣教的聖女,我還未給聖女洗禮,任何人都别想帶走她。”小潤:“你們就是這樣對你們的聖女!洗禮是什麼,你們想對她做什麼。”紅大巫陰笑:“褪去肉體凡胎,重塑金身,接天地之靈,引聖女降臨。”就連梅長老和甜姑都沒想到紅大巫居然直接告之秘辛,這件事,除了長老們和她紅衣教無人知道。再看紅大巫癫狂之态,衆人心感不妙。
小梨花不安地拉了拉洪土司的衣袖,幾個土司的臉色都不太好。
小潤看向昏迷的安振玄,祈望于他醒來,隻有他世間絕無的神迹才有一線生機,可衛通摸遍他全身也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人也氣若遊絲。
紅大巫大笑,她看向藍靜,膚如凝脂,面似桃花,一身狼狽卻不掩其眼中慈悲,慈悲,又是這個眼神,紅大巫頓止,突然眼前一紅,眼珠一涼,她抹了抹眼睛,額間又是一涼,下雪了,是紅色的。
零星雪絮翩然而落,繼而漸豐,綿白中夾雜猩紅,如燎原之火,渲染純白,大片紅雪降落人間。
紅衣教所有人都愣了,天降紅雪的奇景隻有首代聖女才有。紅大巫不敢置信看着手中冰涼的紅雪,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叽叫,她擡頭看去,藍靜發髻上冒出一隻雛鳥,全身粉毛,頭頂一條孤零零的翎羽,她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天降紅雪,朱雀歸來,聖女,真正的聖女歸來了!”紅大巫伏地痛哭。紅衣教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齊呼:“天降紅雪,聖女歸來。”
小潤摸了摸紅雪,膩滑如粉,不像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