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到底的第四位将軍麾下,卻冷汗津津,終于憋不住。
“夠了!”
周浮優眼睛一瞪,這是她的台詞吧,怎麼被麾下自己說了。
“我那一日親眼看到連領軍整備不齊便出發,背後還有兩三軍士,相當陌生……”她低頭,渾身顫抖,似是痛苦和難以置信,“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與顔千戶相商就離開,而今最大的可能——”
“就是她叛變了!”
“不可能!”左心和金佑英此刻統一戰線,異口同聲。
金佑英忍不住一拳揍了過去:“王彥,你是不是瘋了,蠻族将破,此時叛變就是死路一條,誰會那麼傻!”
被打倒在地的王彥擦了擦嘴邊的血,嘁了一聲。
左心見金佑英脾氣未消,估計很快就要再來一拳,連忙上前将人拉扯住。
“你們不知道吧,蠻族為何能生生不息地在岷州生存下去,每逢數十年,便能重新出現,就像不知從何處憑空冒出來似的。”
她低聲,臉轉向一邊。
周浮優卻是聽得皺了眉。
因為這些話的确是真的。
周氏朝宗又不是剛在岷州立足一兩代的小國小朝,統治凡人不知不覺已有千年之久。
然而,每每重新統一了岷州,蠻族卻像是殺不盡似的,不知哪個犄角旮旯就冒了出來,極為迅速地控制了邊緣城池,步步發展壯大。
每一任皇帝都對此頭疼不已。
畢竟邊緣的民心也是民心,不是說損失相對不大,就可以不心疼的。
但是……這個千年來,都不曾被周氏朝宗察覺的秘密,王彥一個小小千戶又是怎麼知道的?
“将軍恕罪!”
周浮優正想着呢,王彥卻突然下跪。
“這個秘密在我心中已是藏了許久,本欲在衆軍離去後,悄然告訴将軍,讓将軍親自領兵立功,卻不想,已經被連瑕那賊子争先!”
“你!”金佑英最見不得有人辱罵斂瑕,急得又要上前。
要不是有左心拉住,王彥此時恐怕就要翻出去好遠。
“說說吧。”
周浮優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腦袋好疼。
早知道當初死也不要聽皇姐的,來這破地方受苦,還得處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
“蠻族,其實是一支外界仙師的遺裔,手中有件空間法寶,其内裡有千丈長寬,可容納衆多生靈,便是種地養魚也不在話下,如某處桃花源一般。”
“而我……本名求鋒,是蠻族與周人血脈混雜的孩子。”
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
“娘親早逝,我與阿母,自小就遭受蠻族欺淩,迫不得已入周城生活。無人知曉我們身份,因而才能得到尊重和喜愛。”
“可某日,蠻族卻大破城門,奪走了許多人的性命……若非将軍搭救,我也沒有命活到今天。”
“我身有蠻族血脈,流淌仙師的一絲傳承,因而能夠辨别同族之人。”
王彥語氣堅定,憤怒至極:“從見到連瑕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體内,也一定流淌着蠻族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