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鳳生尴尬地原地轉圈後給了人一個防禦結界卷軸,大喊等下就好,用半個時辰宰了一儲物镯的邪靈獸,還全都是已經祛除過邪氣和毒性,剩下來的放心肉。
路上的時候,鳳生追問了她好幾次名字。
但對方不是充耳不聞就是瞥她兩眼。
脾氣好的墨家少主,如今的第七駐地駐軍長倒也不惱,便随口道:“叫你蒙面吧!”
就像是默認似的,一直到現在,誰也不知道蒙面人的身份和名字,就隻聽少主“蒙面”“蒙面”地喊她。
小小孩同盟的幾人很快結束了對鳳生的逼問,分别離開去給兵士們發放這些邪靈獸的肉。
畢竟人帶都帶回來了,少主自己能處理清楚就行,實在沒轍,有危險,身上也帶着家主的小木偶。
其中分魂自然能護她周全。
大蓬裡很快就隻剩下鳳生和蒙面。
就在兩人不言不語地相處了一會兒後,鳳生率先站起來,認真地看向蒙面。
蒙面那雙清澈的藍眸裡閃過一絲厭煩,她的眼前已經無數次出現過這種情景。某個誰認真且懇求地,要她給自己一個答複。
修行大道上,竟然有如此多生靈癡迷情愛,處處糾纏。
又偏偏都是些窩囊廢,口口聲聲求她結侶,卻半點不敢為她抗衡頻繁刺殺她的暗部勢力。
眼前此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我想問你——”鳳生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不願。”
“你知道這裡的邪修都吃什麼嗎?”
蒙面瞪大雙眼,望向同樣滿臉迷惑的鳳生。
“你……你就問這個?”
鳳生半合着眼歪頭思考:“嗯——你希望我問什麼?”
“……”蒙面沒話說了。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簡直是自作多情,好像對着一塊木頭自顧自說了好多好多絕情的又傷心的話,結果回過頭來發現木頭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裡,根本沒有聽。
一兩百年了,還以為長到這麼大,脫離阿母的庇護都快五十年,自己應該再不會産生羞恥和慚愧的心情。
蒙面咻一下子轉過身,有些渾身僵硬地走出了大蓬。
鳳生緊随其後,好奇地看着她,盯着那被冰霜鍍了一層的絨毛似的冰藍色頭發,兩隻手搓來搓去。
啊呀……蒙面該不會已經發現自己特别想摸摸她的頭發的事情了吧!
可是真的很想知道啊!是軟的嗎?冰的嗎?硬的嗎?不會凍起來嗎?
“你叫,墨鳳生?”
蒙面的聲音還是那樣涼涼的,像捂不熱的冰塊。
但這次鳳生已經從中聽出一點點的難為情了。
就是不知道對方在難為情什麼。
她點頭道:“對啊。”而後如數家珍地介紹起來:“我娘親是靈玄墨家的家主,阿母當然就是她的伴侶,我還有好幾個姑姑和舅舅,雖然不是親的,但比親的還親!”
“還有剛剛那些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笑眯眯不說話的是齊聞,特别兇臉色不好看的是我的九師姐阿珺。點我額頭的是驚繁,跟你一樣一直在吃飯的是知雪。”
她講來講去想看看能不能消除蒙面的尴尬,結果對方的眼神卻變得更加奇怪了!
“……你很有趣,是我見過第一個想要了解邪修的人。”
蒙面憋了好久的詞終于說出來了。
鳳生咦了一聲,摸摸後腦。
她隻是想知道,異域戰場寸草不生,邪靈獸和邪修又沒有州府定期供糧,血肉階的那些人該是如何生存下去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