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惟,邊五城不對勁,我們得早點離開。]一路沉默的予翊忽然傳音,她沉着眸子,四處觀察。
墨予惟腳步一頓,随即又恍若正常般往前走。
本來想調侃兩句,說予翊是羨慕她得了尤宗寶的青睐,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但瞥眼瞧見妹妹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地方的确不對勁。
可是,邊五城再是邊際,那也是人皇的地盤。真的有什麼不軌之徒,敢這般明目張膽……她思索間,又瞧見昨日那個身着魚皮衣的女人。
那人正與誰談笑着,而後不過刹那,竟奪走了對方手上的東西,收為己用。
周圍人,包括尤宗寶在内,似乎見怪不怪,隻是自顧自逛着。
好吧,她倒是忘了鎮永人皇和其它兩位兩位人皇的不同。
喜好混亂,強者為尊,将三州當做戲台,猶若天空烈陽,注視着地表的一切。
誰能給她帶來好戲,誰就能得到機緣。
墨予惟每每回想起有關鎮永人皇的傳聞,就不禁懷疑這般乖張特立的心性居然不是魔修?
[怎麼走?]她暗自傳音。
尤家不會輕易放她們離開邊五城的。
[……你犧牲犧牲,趕緊給尤家留個靈胎。]
[墨予翊!]
還以為是什麼好辦法呢!墨予惟扯了扯嘴角,現在是怎樣?輪到妹妹來氣她了是嗎?
“予惟,你看我找到了什麼?”尤宗寶從小攤裡挑出一枚兔子布偶,往身後看去,發現人不在,又蹦蹦跳跳地跑到最後邊去。
“像不像你!”
粗糙棉布織作的兔子布偶随着動作點頭,而後蹭到烏發少年的臉上。
暗水沉默着,轉過頭去,好像并無多少情緒。
“哪裡,像我妹妹!”墨予惟嘴上嘁嘁,卻還是伸手拿過布偶,捏捏四隻小短腿後,仔細地收了起來。
尤宗寶笑嘻嘻的,一點也不介意,還悄悄使眼色,讓那些煅骨境的尤家護衛都離得遠點,不要過來打擾她們玩鬧。
衆人就當沒看見,三三兩兩走在一起,時刻戒備着周圍。郁州給她們的感覺太混亂了,感覺下一秒都可能會被抓走似的。
墨深炎跟堂妹并肩走着,身後是幾人的修羅場。她翻了個白眼,心情不大好的樣子:“哪有這麼霸道的,把人留下個把月,邊五城又沒什麼可逛的,浪費時間。”
“郁州鍛造是一絕,你身上有多的靈石沒有?如果久留的話,我想看看有沒有哪家鋪子能幫我重鑄法器。”
墨深林沒她那麼多脾氣,倒是對新地方感到幾分好奇。
而後,兩人說說聊聊間,發現周圍忽然安靜了很多。
世界仿佛都暫停,然後所有人消失,紛紛攘攘的街市中隻有“滴——”的耳鳴聲響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驚醒了還在談笑樂呵的堂姐妹。
本是上午的天空,挂了一輪血色的圓月。就在她們下意識仰望天空的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黑暗,仿佛提前進入夜幕。
“滴——”
“滴——”
長鳴刺耳的聲音越發靠近,好似正在慢慢從天空往下降,即将把她們的軀體碾碎那般。
兩人臉色蒼白,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麼東西這麼邪門。掌中凝聚出的法術明滅不定,連握住法器的手也變得顫抖。
“怎麼回事?”墨深炎渾身都靜不下來,她試圖定住自己的雙腳,卻怎麼也無法令它們站定不動。
“所有人都不見了。”墨深林相對冷靜,但手腳層層冒出的冷汗也昭示了她的不安。
“不可能是大家都死了而我們還在,最有可能,我們被某個前輩掠走了。”
……
“不對。”墨予惟皺起眉,她的記憶剛剛出現了短暫的錯亂。
好像有人從她眼前消失了,又好像這一切隻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