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探索部明顯熱鬧許多,大家都在興高采烈地布置今晚的派對,司遙也被這熱鬧的氣氛感染,跟着大家一起布置。
祁淵站在她身邊,時不時給她打下手,遞東西,目光一直沒移開過。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探索部裡歡聲笑語,響成一片。
司遙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默默待在角落邊,不同的是,這次她的身邊坐着祁淵。
其實祁淵也很少參加這種聚會,他不是很喜歡熱鬧,相較于一堆人坐在一起喝酒,他更喜歡待在家裡和狗一起看電視。
但今年不一樣。
司遙拿起一瓶雞尾酒,沖他搖了搖,道:“喝酒嗎?”
祁淵搖了搖頭,柔聲道:“不會喝酒。”
“啊?”這個司遙倒是真的沒想到,“你不會喝酒?”
“嗯。”祁淵輕聲道,“家裡人不讓。”
——家教看來是真的嚴。
話音剛落,他笑着看向司遙:“你會喝酒嗎?”
“會啊。”司遙頗為驕傲地擡起頭,“我酒量可好了。”
“真的嗎?”祁淵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笑意。
司遙拍拍胸脯,肯定道:“當然啦,我可是千杯不醉!”
……
半個小時後,天酬市的飛梭站内。
“我沒有醉……”司遙睜大眼睛盯着祁淵,雙頰通紅,慢慢道:“我還可以……走直線,我……我走給你……看。”
說完,她呈立定姿勢站好,還沖祁淵敬了一個軍禮,随後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祁淵默默看着她同手同腳地往一旁的電線杆上撞,無奈地搖了搖頭,認命地伸出手……
碰!
“哎呀!”司遙踉跄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退,捂着額頭對祁淵說:“我剛才撞到了一個好硬的東西,頭好痛。”
祁淵看着自己被撞紅的手心,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他輕輕蹲在司遙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輕聲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不行不行不行!”司遙指着電線杆委屈地和他說:“它撞我,我要揍它。”
說罷,她用力拍了電線杆一下。
電線杆紋絲未動。
……
司遙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痛……”她捂着自己的手,在原地蹦哒了好幾下。
祁淵打了電線杆一下:“好了,我替你報仇了,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司遙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
祁淵笑了笑沒說話。
随即一把将她背了起來,司遙愣了一下,感覺雙腿一下就懸空起來,她晃了幾下,突然來了興緻,笑眯眯地說:“二師兄,走快點!”
“二師兄?”祁淵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司遙随即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麼,一雙腳還時不時地晃來晃去。
祁淵聽完後,眼裡浮現淡淡的笑意,偏過頭對背後的司遙道:“這就是你當初和我說過的那個豬八戒背媳婦的故事?”
司遙笑得前仰後倒:“是啊,但是豬八戒當時背的是他後來的大師兄。”
祁淵笑着搖了搖頭:“那我是八戒咯?”
司遙摟着他的脖子:“不是……你是二師兄……哈哈哈哈哈。”
祁淵背着她,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消散過。
喝醉酒的司遙很不一樣,好像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孤僻、敏感、自卑、懦弱、膽怯、木讷都在酒精的作用下都消失,她回到她原本的模樣,回到十三年前那個會哭會笑,會撒嬌會耍小脾氣的司遙。
那個在舉目無親的環境裡長大的女孩,那個不習慣站在衆人目光下的女孩,那個害怕自己不合群被孤立的女孩。
終于在這個晚上,有了一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意氣風發和肆無忌憚。
祁淵很輕地笑了一下,眼眸卻被苦澀填滿。
他看向背後已經昏睡過去的少女,感受着隔着薄薄衣物傳來的溫熱,真實的重量壓在他的背上,讓他喉頭有些哽咽。
他看着她,看她緊閉的眉眼,看她削瘦的下颌骨,看她修長的脖頸,看她突出的鎖骨,看她衣物下隐約露出的傷痕。
他知道那是她在宙防軍校訓練時留下來的,那些他未曾參與過的歲月裡,她過得并不開心。
“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輕輕呢喃着,明知這人聽不見,卻還是勾起了一抹笑意,用極輕的聲音道:“猴哥,到家了。”
……
随着一聲“歡迎回家”的電子提示音響起,緊閉的大門刷地一下自動拉開,祁淵扶着幾乎将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的司遙扶穩,才伸手去拿玄關處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