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喜歡上他了嗎?”
孟婳還在想着怎麼說服孟父,擡起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你說誰?”
“就是顧先生呀?難道你以為我說的是趙家少爺。”
孟梨放開手裡的紅格子桌布,走過來湊近了坐在她旁邊,想仔細聽聽她怎麼說。
孟婳往旁邊側了側身子,垂眸含糊的應了一聲,神情有些怅然若失。
孟梨總算看明白了。
她這個二姐若不是對那個顧先生有感情,是不會露出這副為情所困的樣子的。
“那你和顧先生可要抗住爸爸的棒打鴛鴦啊。”
孟婳默默低下頭,目光落在趿着鞋的腳背上,微不可查輕輕嗯了一聲。
孟梨見二姐态度不明朗,覺得沒意思。
她想到自己剛才縫補的那件衣服,從床邊站起身,來到紅漆雕花的實木大衣櫃面前,拿出來孟婳之前借給她那件桃粉色的玫瑰印花旗袍,美滋滋的對着衣櫃上的半身鏡左右比劃。
孟婳被她矯揉造作照鏡子的姿态轉移了注意力。
以為她到了愛美的年紀,想到自己還有幾件不穿的七分袖棉布旗袍,便想都送給孟梨穿。
家裡最近因為相看,給她又多做了許多新衣裳,她現在的衣服多的快穿不完了。
“母親前兩日又托張家舅舅那邊給我做了兩套襖裙,櫃子裡那些旗袍我也很少穿了,你瞧瞧有喜歡的便都拿去吧。”
孟婳覺得孟梨整日在戲班子裡穿着藍布罩衫。灰樸樸的像個小丫鬟一樣,也怨不得班主眼裡看不到她。
“不要,我就要穿這件,這件好看得嘞。”孟梨看着手裡的桃色旗袍,想到上次那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駐足了幾秒,隻覺得這件旗袍已經成了自己首戰告捷的“戰袍”了。
她今日還穿這件。
……
孟梨在屋子裡照鏡子照出來瘾了。
孟婳懶得和她說話,起身換了一身素色如意盤扣白洋紗旗袍,滾一道窄窄的藍色蕾絲邊,實在是看不下去孟梨那副思春的模樣,索性出了屋子去廚房吃早飯。
一進門就發現鍋碗瓢盆都已經洗幹淨了。
院子裡張氏正拿着水瓢澆花,她腳邊兩隻肥嘟嘟的麻雀叽叽喳喳,聲音比剛才起床的時候還要響亮。
“母親,今早還有飯嗎?”
孟婳不知道家裡其他人是否早已經吃了早飯,瞧了一圈沒見到人,知道就剩自己沒吃了。
按理說,家裡應該給她留了飯,隻是廚房裡沒有。
“姑奶奶家的侄子剛才去了廚房,把飯拿到堂屋了,你現在過去也許還有一些,要是吃幹淨了,待會兒陳媽買菜回來,我讓她再給你下碗小馄饨。”
孟婳聞言來到堂屋,果然看到盧安澤正一隻手大口大口吃着包子。
見她過來了有些不好意思,險些噎住。
孟婳趕緊拿起桌子上的紅泥小壺給他倒了一杯水。
“謝謝。”盧安澤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猛灌了一口水才舒坦些。
“你傷口怎麼樣了?”
孟婳看到他的手臂已經換過繃帶了,不是昨天在姑姑家綁的。
“是孟春表姐換的。”
盧安澤比孟春小五個月,又比孟婳大一歲,故而便叫孟春表姐,叫孟婳就得表妹了。
“我大姐的手巧,她給你綁傷口肯定一點也不疼。”孟婳笑了笑,找了位置坐下,拿起調羹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這倒是。”盧安澤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兩個人閑聊着的吃完飯,盧安澤想到自己來的匆忙,什麼都沒準備,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請求孟婳去幫自己買些洗漱用品來。
孟舅舅今天隻說讓陳媽幫他買幾身能穿到衣服,其他的倒是忘了。
所以他從起床到現在,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此時也隻能求助唯一比較熟悉的孟婳了。
陳媽剛買菜回來,路過前廳,聽到盧安澤的話,猛地一拍腦門,直呼自己忘了:“今早老爺太太囑咐我給安澤少爺買衣服了,我隻顧着買菜,把這事忘的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