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很多社會新聞,學校裡的同學也有過類似的遭遇。
第一次是一個男生,獨自外出的時候出于好心順手接了個老奶奶遞過來的傳單,手指不小心蹭上了沾在傳單上面的香膏,然後讓人震驚的是,他的意識當場就開始渙散了。那個男生機靈,立即在衣服上抹掉香膏,又往人多的地方鑽,腦子裡才好受了點。
第二次是一個女生,和朋友逛街的時候被一個大叔纏着推銷化妝品,那大叔用一個袋子裝着化妝品,女生拗不過他,就想着看一下好了。
結果大叔的袋子剛打開,一股香味就沖着她的面門直撲而來,女生當場被熏得意識渙散,身體也跟着發軟。好在閨蜜就在旁邊沒有走開,她的臉上戴着口罩,沒有聞到那股味道,閨蜜當場把她給拽開了,女生才沒有遇到危險。
沒想到這種傳聞一樣的事情被他給遇上了。
弄清楚那東西是什麼之後,燦燦順着這條線回想,腦子裡逐漸清晰了起來。
從自己跟面前的這個男人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起,他身上就一直有這股香香的味道,不過剛開始味道很淡,他當時以為他是噴了香水,就沒在意。
畢竟做主播的人大多數都愛美,更何況面前的男人當時還打扮得衣冠楚楚,發型一看就是特地找造型師做過的,大概是顔值主播,噴點香水什麼的也很正常,這沒什麼好感到奇怪的,過于關注這些事情反而不禮貌。
禮度和稚嫩讓他忽略了很關鍵也很明顯的一點:主播不同于明星,不需要每天外出跑通告,哪怕穿的很好看,大部分時候也隻是坐在鏡頭前面跟觀衆互動而已,即使噴了香水别人也聞不到,所以大部分主播直播的時候其實是“能省則省”的搞鏡頭詐騙。
而且這個香膏的氣味甜甜的,還有點發黏,根本就不是男士香水,也不是大多數男生會用的款式,尤其還是大東風這種風格成熟的型男。
不過後來在他朝自己貼過來的時候,燦燦聞到了他身上好幾天沒洗澡的汗臭味,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當時幾乎癱瘓的腦子已經沒有辦法支持他好好的思考了。
不然他就會發現一個不愛保持衛生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噴香水,又不是生活在中世紀,所以這是個悖論。
……
看來他就是把這個東西放在西裝口袋裡,一直讓我吸“毒”的,直到現在他也用這種無形的牢籠控制着我的身體。
燦燦恢複了很多的腦子慢慢運轉着,他記得失去意識之前,隐約看到這個被龐主管叫做大東風的人把手伸進西裝口袋裡,然後他的手拿出來時,自己的耳朵上就多了一抹涼,緊接着就失去了意識。
串聯起前因後果之後,燦燦的眼睛裡湧出濃烈的灼燙火焰,那火焰因為包含着過載的憤怒而發了黑。
他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生氣可能會讓自己更加陷入被動的局面,但是失去貞潔這麼重要的災難讓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同時,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滿床單的污穢和血迹,還有充斥着身體的醜陋痕迹又讓他心裡感覺無比羞憤,讓他無地自容。
燦燦低頭看了一眼像爛抹布一樣狼狽不堪的自己,床上的惡棍就連他的手指也沒有放過,那上面布滿了一塊又一塊的紫紅色淤血痕迹,盡管人們把這個叫做“吻痕”和“草莓”。
但是不管外界對這些痕迹的叫法多麼浪漫,對于燦燦來說,它們都是一塊又一塊的創傷,是讓他心痛的痕迹,這些羞恥的印記累加起來,把他純潔的心變成了一顆不堪入目的馬蜂窩。
巨大的悲涼感拔地而起,憤怒和這股悲涼讓燦燦的心裡冷熱交加。他的身體被情緒和疼痛沖擊得一會兒冷一會熱,他難受得想要哭,意識和自尊心又不允許眼眶中的淚掉下來一滴。
他簡直想死。
“你這樣做,和那個主管有什麼區别?”稍微平複了一會兒情緒之後,燦燦夾着沒有完全咽下去的淚音,語氣重重的,失望至極地質問面前的男人。
他說得低沉而用力,藍色的眸子底部多了一些渾濁,是純真破碎之後的碎片堆疊,是污濁的垃圾,是永遠沒有辦法排出去的雜質,是把他的心和身體切割得遍體鱗傷的冷兵器。現在的他,整個人像一隻快要破碎的玻璃娃娃。
但是,那雙眼睛裡剩餘的部分依然純質清透,而且這個面積占了幾乎百分之九十,像兩眼天山淨泉,它們依然是世界上最難尋的藍寶石。
除非燦燦不再是燦燦,這雙藍寶石才會失去光芒,變成普通的灰澀石頭,不再珍貴稀世。
他認真地用這雙清澈到令世界上最惡毒的鬼怪也覺得無地自容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弄髒了他,對他做下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卻直到現在為止一點悔恨的意思也沒有,并且還笑眯眯地,若無其事地欣賞着那一段印載着罪惡和醜陋,不斷傳出羞恥聲音的視頻。
他簡直不敢想爺爺和爸爸媽媽看到這個會怎麼樣,爺爺他那麼大的年紀了,可能在看到這些視頻的第一眼就會被氣得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