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知道你們這一代受着祖國正向的教育長大,十分相信中國的法律,但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法律,就算是天網它也是有不少漏洞的,多少犯罪分子從其中漏了出來,流入了民間?”
“他們會去哪裡?有了案底,有了被抓住的嫌棄,肯定不能再過普通的生活。這些都是藝高人膽大的家夥,都是賭徒,多半不會乖乖隐居,不然前期也不會犯罪。”
“他們要賺錢,還要賺大錢,肯定會去賺錢多、快,還魚龍混雜的地方,最好是對學曆要求不高的,随便一個文盲或者混混,機遇好再加上敢拼敢闖都能成了一個人物的地方。你想想,這種地方,全天底下有多少?”
林逸默默地聽着劉叔苦口婆心的話,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攥緊:這種地方暗處的有花街柳巷、夜店、賭場、各種違法販賣運輸行業,明的話有……擺在眼前的娛樂圈。
那個地方對學曆沒有要求,哪怕是個目不識丁的蠢材,目中無人的地痞,隻要長得好,還有人肯包裝,就能成為所謂的“明星”。
他知道劉叔想告訴自己什麼。
即使這樣,青年也安靜地沒有說話,聽老人繼續給自己往下說。不打斷别人的關心和諄諄教誨,也是一種素養,當然這個要酌情而定,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身在人情風暴眼裡淘洗着長大,許多關于人情的道理他自小就懂。
縱容身邊的長輩把自己當成孩子,也是一種委婉的孝順。
看似比許多人幼稚可笑的他,其實比身邊的同齡人都成熟,他是在幼貓的外囊包裹下芯子早就熟透了的人。所以,他才喜歡看動畫、看漫畫、看小說,文創的世界永遠是清純美麗的,因為沒有人情利益糾葛牽絆,因為那裡最幹淨,很輕松。
在一幫人把純潔的心交托于虛空,并且為了保護它,用力構織起來的純潔世界裡,一直戴着假面的他——這個小醜,才能卸下防備松口氣。
因為那裡才是屬于他的世界,而生活是個舞台。
尹煜佑是在這個舞台上,少數不知道真相的傻瓜,一隻純潔的莽兔。
剛開始林逸覺得很可笑,哪裡有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演員的蠢貨,結果身邊那個最像演員的演員用“切身表演”告訴他,天底下還真的有這種人,在楚門的世界中真的有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演員的傻子、二貨。
他覺得自己幸運,天底下或許就這麼一個傻子,唯一一朵天然生的花,還被他給遇到了,他不愧是少爺,連老天都肯寵着他。
那之後林逸才真的發現,原來很多看起來聰明的人,或許很笨,真的……笨到家了。笨拙地付出,笨拙地創作,笨拙地熱愛,笨拙地奔赴,他們……那些蠢材,管這叫做:赤誠。
好吧,他也想試着,哪怕欺騙自己,也要試着感受一次自己所沒有過的東西,那像一堆硬糖中間的唯一一塊備受喜歡的甜味軟糖似的:赤誠。
他不想服輸,别人有的,他也有,他可是從小什麼都不缺,從不位于人下的少爺。
劉秘書的話和林逸的心思平行前進着,“這種人咱們要碰也行,小心一點,千萬小心一點。公司的規模不大,我們又都老了,本身就有些跟不上現在的時代,全指望你來改革換代,給公司來一次整體的大升級。”
“不然的話這麼苟延殘喘下去,公司本來也撐不了幾十年了,所以你爸才說必須要你來接手,老字号也得迎合年輕人的喜好才行啊!”
話裡盡含創業的艱辛和滄桑,仿佛大浪淘洗黃河畔,卻怎麼也洗不淨,反而越洗,水就越渾濁,河畔也越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