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一般不去倉庫,要去也不會帶着恬恬,而且小方有些話估計是沒好意思說,為什麼他特别指明需要帶恬恬那種溫婉美麗的女生,不就是那幫萬斤地溝油知道自己是hama,帶隻白天鵝,尤其是聽話的白天鵝出去倍兒有面子嗎?
他沒戳破這個惡心俗鄙的現實,小方沒說出來,自己也沒必要找不愉快,而且這位方小爺說這些是為了幫他。他不是那種一腔熱血得正義到亂上臉的人,在大學的學生會裡他已經學會了,隐藏掉一部分真實的自己有助于在社會上生存得更好。
他在手機上安撫好自己把自己說着急的小方,一擡頭,叮一聲,電梯已經到了他工作室所在的蜂巢層。
為什麼說是蜂巢,一平米的小隔間一個貼着一個,掀了上面的幾層,操控無人機飛起來看一眼,這裡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都是一平米的小房間,大部分房間裡都有一隻辛勤的蜜蜂駕着設備打着燈,不知晝夜地采網絡上的那點“花蜜”以貢獻巢穴建設,這地方可不就是蜂巢嗎?
可惜他們這些快要被磨廢的螺絲釘其實比蜜蜂還要可憐。
收起自己已經騰飛的想象力,再把想象空間中被掀飛的上面幾層“蓋子”一把扯回來,尹煜佑擡腳走出去,再看手機時,他的排隊号碼已經被變更了,提前了好幾個位置,再有兩個人輪就到他了。
考核直接提前好幾個小時,他心裡一喜,忍不住又笑了,人情世故帶來的也不全是壞事嘛!于是又轉手給了小方八十塊錢,這事除了小方這個剛剛聊過的“少爺”,也沒人會幫他這個無名還無财的小輩了。
不過隻給八十塊錢倒并不是他摳,而是小方做這些于他而言隻需要說一句話而已,另外再加上“小少爺”剛才熱心地給了自己一堆提醒,這些對小方來說并不費工夫,他說的消息也不值太多錢,不過是刮癢癢的“情報”,重要價值遠不如耳夾和燦燦告訴自己的那些。
尹煜佑本身排上号了,再者,他并不是會輕易得罪人的性格,即使不做人情,隻保持着禮貌,也不怕小方出于心裡不爽快,作梗把他擠下去,因為他平時對這位小少爺可是禮貌有加。
不巴結人也不得罪人,做好自己,這是他在社會上生活給自己拟定的宗旨。
而且少做多得,報酬和勞動不對等,錢給多了容易讓對方飄,關鍵的喽啰膨脹了,容易把一些路堵得反而難走。
人都是貪婪的,喽啰的目光更是短淺的,它們更貪眼前的利益,容易被利益迷惑,所以這群點墨hama才是低智的,一般成不了大氣候,一輩子大概也隻能在大金蟾們身子底下接“大王”嘴裡漏出來的髒油。
從心而論,他本意并不想結交這些人。這些在灰色陰影裡生活的馬仔對他們這些黑暗中脆弱可憐的囚徒來說是雙刃劍,用不好就會讓自己見血。
因為灰,身份還是馬仔,所以更容易變卦,立場也不純粹。立場不堅定,對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生物來說就是大隐患,所以個人結交時才要盡可能攀附一位強大的人。立場堅定的人會是你的曙光,即使再難,也要為此事努力。
尹煜佑自問沒諸葛孔明那麼厲害的把握人心能力,所以有恩感恩,其它的事就順其自然,這是他目前謀出來的,像他這種沒背景也沒錢的人,在帝盛生存的一條暗秘訣竅。
還有一條,就是因為他平平無奇,高管一捏就能爛能成一堆肉沫,才不能讓别人知道自己家裡面具體的情況,包括手裡其實有點錢的這個事實。
把底牌漏給不熟悉的同事,就是在戰場上親手一根根地掰斷肋骨,把心髒不加保護地展示出來還四處亂跑,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勾引别人刺戳。
匹夫無罪,懷璧卻沒有守壁的能力,其乃大罪,甚為天罪。
人蠢不是錯,蠢人抱财蟾,容易被惡人搶劫。身在渾濁的世界裡,立言于活下去,你的愚蠢便就是錯。
真正大智大慧的聖賢,都會把自己扮作最不起眼的乞者模樣,藏于諸塵之中,此為智,他們立志于以最樸素的灰石模樣于無形之中教化衆人,此為慧。
考核順利結束,尹煜佑卓越的相貌和綿綿療心的歌聲,還有顔色低調卻新潮的打扮,再加上滿分的禮貌和面對鏡頭時一點都不怯場的自信坦然,都讓三個評審眼前一亮,甚至有個評審要離席,都被他用俏皮機智的話留下了。
之後的人比之黯然失色,直到一天的考核結束,三個考核官都隻記住了他一個。
下班的路上,考核官們被橘色的夕陽糖漿包裹着,對今天的選手們評樂:
“那個叫雨蛙的男生不錯,長得帥,一眼記得住,聲音也有特點,而且唱歌很好聽,留得住人。他們總嫌我們愛離席,但是身為主播,連留住觀衆的能力都沒有,還是趁早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