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樓撐着傘輕快轉身,手上有傷,待走遠了确定他看不清細節,才潇灑地擺手道别。
啧,哪還有什麼“過幾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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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樓去時單薄,回來就平添了傘和圍巾,李燃未作他想,隻是覺得這未免看着太暖和,太沒有不良少年的氣勢了。
夏之陽被蒙着嘴巴,雙手交疊捆縛與身後,跟綁腿的繩子連在一起打了個結,清醒了也沒用,除非他像蟲一樣頑強蠕動。當時時樓一套行雲流水捆下來,把李燃等人看得眼睛發直,繩結複雜,手法熟練,踹夏之陽膝窩的動作甚至能看出幾分優雅翩然,腿長臉冷,踩着他身體将繩向反方向一拉,一絲縫隙也無,可見已經爐火純青,已臻入化境。
他絕對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李燃心中悲憤,說好一起當惹是生非小混混(并沒有),怎麼這人先走上一條烏漆嘛黑不歸路了,還混得風生水起。
夏之陽旁邊還有個短發姑娘,也是時樓親自動手綁的,但動作輕柔許多。倒是讓小弟們相信這确實是他們老大看上的女人,完成任務是一回事,這是一石二鳥,捉奸來了。
時樓回來以後就低頭按手機發消息,不時抽空看他們兩眼,兩人眼睛都沒遮上,此刻瞪着眼睛怒視他們,李燃看着不爽,擡腳就要踹,被時樓格開,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李燃悻悻然摸摸鼻子,不敢再不聽指揮。
田岚一雙丹鳳眼瞪起人來,可兇,時樓無奈地笑了笑。
他本來隻想綁夏之陽,誰料兩人正結伴同行,為了不讓田岚破壞掉整場計劃,隻好順手也綁過來,無端被牽累,也是一雙苦命鴛鴦。
時樓改了主意,他欺負了夏之陽,可他不願再像之前那樣盼望夏之陽從鞠子清身上讨回來了。
一開始就是他找錯了方向,這次索性一并把禍水引開吧。
“哥,下面我們怎麼做啊,就這麼放着?”李燃點了一根煙,時樓不耐煩吸二手煙,叫他掐掉,他現在無所事事,不禁焦躁起來,畢竟綁架不是小事,再怎麼不學無術也知道這跟之前犯的那些事兒壓根不是一個量級,鬧不好要進局子的,他哥都保不了他。
“消息已經發出去了,你急什麼。”發完消息,時樓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針劑,向被綁着坐在地上的夏之陽晃了晃,“你猜這是什麼?”他勾起一個甜膩的笑,落在夏之陽眼中,陰險又冷漠。
夏之陽瞳孔驟縮,“唔——!!!”他雙目赤紅,拼命掙紮着要撞翻他,被幾個人按趴在地上,壓着一條手臂撸起了袖子,時樓優哉遊哉地蹲下身,一旁的田岚也被按住,死死盯着他,目眦欲裂,眼中爆發出強烈的痛恨,如果目光能殺人,時樓大概已經被千刀萬剮。
他們幾乎按不住暴起掙紮的夏之陽,不知是誰狠狠踹了他一腳,夏之陽吃痛,動作一滞。時樓輕飄飄瞥了那人一眼,但沒多說什麼,在夏之陽絕望的眼神中将針紮入他的手臂,毫不留情地一推到底。冰涼的液體順着針頭注入身體,夏之陽發出痛苦的哀鳴,渾身顫抖,田岚差點掙脫壓制住他的人,時樓看了她一眼,夏之陽喉間發出驚恐而憤怒的聲音,他怕時樓對田岚也動手。
裝了回大惡人的時樓心滿意足地将空針筒丢在一旁。按理說用真的更好,但小夥子已經夠慘了,還要高考呢,真毀人家一生也說不過去,時樓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圍巾,幽幽歎了口氣。
過了不多時,夏之陽漸漸安靜下來,時樓知道是自己打的鎮定劑起了效果,等他再緩緩,喘口氣,就該撥出機會讓兩個人逃跑了。
計劃是這樣,可是……他看向夏之陽和田岚身上結結實實的繩結,微不可聞地一僵。
時樓:“統,你覺得憑他倆,能在半個小時内逃掉嗎?”夏之陽力氣大,當時隻為能控制住他,待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這手法,又在給自己添麻煩。
系統沒正面回答,心平氣和道:“你曾經用它把天機閣的長老困了七天七夜。”天機閣也算是江湖一流門派,最後那長老生生被餓死在了地下洞窟——當然,那時用的是其他材質的繩子,但也足以說明這種繩結的刁鑽艱難,輕易無法脫身。
“那怎麼辦。”時樓大驚失色。
恍然覺得這叫人胃疼的場景似曾相識,于是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夏之陽一眼,再争氣點,直接反殺他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