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晔遞給他一張紙巾,然後看着他有些難為情地别過頭去。
“我很敬佩你有勇氣和我說這些。”朝晔從來沒有想過蛇族五公子的童年竟會是這樣的,這讓從小衆星捧月般長大的他有些難以想象。
“所以……朝晔,你知道了嗎?我很髒的……”白霜行的嗓音帶着顫抖,但他還是繼續說着:“我就是他們嘴裡被糟踐過的東西,是下流的玩物,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朝晔看着他單薄的身影,忽然心裡仿佛被揪了一下似的,有些難受。
怪不得他不喜歡穿紅色,也不喜歡被别人觸碰,怪不得……那天醒來後他那麼慌張地離開,甚至不願再提及。
朝晔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下垂的指尖微微顫動,而後擡起了手。
一件白色的滾了毛邊的鬥篷在白霜行身後抖開,披在了他衣衫單薄的身上。
白霜行愣了一下,他擡起頭看着朝晔沉默的臉,他雖一語未發,但似乎又有很多話。
朝晔将鬥篷的帶子給他系好,然後才道:“對不起,你明明是來玩的,我不該讓你想起傷心事的。”
白霜行稍稍别過臉去,“沒關系,都過去了。”
“你知道嗎?那些曾經欺負過我和我母親的,我都沒讓他們好過。他們不是喜歡看我穿紅衣嗎?那我就穿給他們看,然後親手送他們去死,死得明明白白!”白霜行說着,原本悲傷的臉龐上突然多了一絲接近瘋癫的笑。
朝晔出奇地沒有對他進行安慰和說教,而是問了一句:“一個不落的解決了嗎?”
“還差兩三個,我暫時還動不了他們……”
朝晔大概猜到了是哪幾位,他猶豫再三後又問道:“那……我也算一個嗎?”說完,他原本冷俊不禁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像是對答案充滿了好奇。
“你?”白霜行也沒想過朝晔會這麼問,他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也笑着搖了搖頭,“你和他們不一樣……當時那情況确實是我引起的,還占了你便宜……”
聽到後面這句朝晔還有些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白霜行立馬道:“笑什麼?!老子守身如玉好幾千年了,如果不是撞上你,我會吃虧嗎?!”
“是,都怪我。”朝晔擡手順了把他鬥篷的毛邊,小聲道:“可我也是…一萬年了呢……你還賺了。”
說到這裡白霜行臉上有些挂不住了,耳朵更是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好好好,我賺了。那如果我哪天又想找你報仇了怎麼辦?”
朝晔:“我随時恭候。”
白霜行不想繼續這奇奇怪怪的話題了,轉身往前走去,“走了,回去了。”
朝晔默默地跟上,盡管已經将人哄住了,但他心裡像是被刀刃繳過一般地疼,看着白霜行攏了一下身上的鬥篷,朝晔忽然生出一種很離譜的想法——想抱一抱他。
但朝晔還是沒敢上前,甚至他覺得生出這種想法的自己簡直有些不可思議。最後也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跟在他身後回了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