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天災的錯覺,星辰劍最近越來越穩重了。
擡着各種各樣鼻青臉腫的光頭機子來找天災的時候,他一開始會說“天災,我發現了一個死不悔改的異教徒”,後來他把台詞換成了“天災,我覺得這家夥想植個發”,再後來,他開始說“天災,這位朋友想要植發,你能幫忙嗎……他肯定是自願的,他都點頭了——快點頭不然我剁了你”。
天災對這樣的轉變樂見其成,畢竟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奧利安有不同的意見。
紅卡車跟星辰劍談了幾次心。天災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但當下一次星辰劍抓人來植發的時候,紅飛機已經不是滿臉要砍人的樣子了。
“天災,你有空嗎?”推門進來的星辰劍不再跟以往一樣風風火火,顯得穩重了不少,“有人想要找你植發。”
天災從喪門神新機體的設計圖紙裡擡起頭,看向門口。
他看見了一個……六面獸?
啊?星辰劍已經強到能把六面獸幹翻擄過來了嗎?
“這是剛加入霸天虎的新人,叫做六面獸。”察覺到天災疑惑的視線,星辰劍解釋道,“我跟他認識,他很強的!”
天災:“……”
重點不是這個!
“……六面獸?”油罐車喊了一句,看那個白綠色機子點頭,他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是自願來的嗎?”
按照六面獸的實力,現在霸天虎裡能打敗他的機子寥寥可數,至于星辰劍……除非傻小子吃了轉基因能量,否則現在的他是很難打赢六變戰士的。
難道六面獸是被騙來的?
天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可是出乎天災的預料,停在門口的六面獸猶豫一下,還真點了頭。
天災有些困惑。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的吧?”
這個世界的機子并不以秃頭為恥。對他們來說,是否光頭隻是無關緊要的結構區分,就像有的機子有墊肩,有的機沒有一樣。
在這樣的觀念下,他們一般都很排斥‘毫無意義’的機體改造。
“我……”六面獸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郁悶,“……我知道。”
天災:?
你知道你還來?星辰劍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你心甘情願跑進火坑裡蹲着?
……難道你喜歡我家星星?
油罐車把内芯的疑惑按下不表,手上利索地幹起了活。從拆頭盔測量、卸下光頭表面的殼子觀察下邊的結構、定制合适的頭發……哦不擴展元件、到工作完畢重新套上頭盔,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異常。
不對啊,按照常理來講,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要出點意外的吧!
送走他倆後,天災把這怪事兒說給了奧利安聽。
“你說六面獸是不是對我們家星星有意思?”
“可能有點吧。”奧利安模棱兩可地回答,“今早星辰劍去找六面獸決鬥,說輸家要答應赢家一件事。”
天災戰術後仰。
“……星星赢了?”油罐車問,“他能赢?”
奧利安聳肩。
“星辰劍說這場決鬥裡隻能用劍,”紅卡車說,“六面獸答應了。”
天災:“……”
嘶,越琢磨越不對勁!
天災給肩上的激光鳥使了個眼色。
激光鳥稍微矜持兩秒,然後在吃瓜看戲的誘惑下聯系了聲波。
半小時後,聲波把六面獸的老底都給翻了出來。
實際上,六面獸是禦天敵派來的卧底。老芋頭知道擇塔在霸天虎有人,但不能确定對方的身份,為了更快地掌握一手情報,于是他也派了人。
不過禦天敵顯然沒那麼有良心。除了自己的秘密特工外,他還從監獄和看守所裡挑了一批實力不錯的機子,往他們的處理器内注入病毒,逼迫他們通過假意加入霸天虎來獲取情報甚至幹掉霸天虎高層。
六面獸就是其中之一。
其實他也沒犯什麼事兒。雖然是個偶爾打打黑拳、打劫打劫其他混混的不良少年,但六面獸基本沒怎麼傷過人。他頂多因為自己變形模式過多、不想因此被卷入政治鬥争成為權貴的棋子,所以自個兒混着也不願意找工作而已。
但是他不找别人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主動找上他。
事情的起因是有個傻逼貴族犯了事兒,需要人幫他蹲兩天看守所,報酬足夠六面獸自由自在溜達兩三年,六面獸思考一會兒,上了。
結果大人物剛好下了命令,于是警衛把整個看守所的機子都電趴下,用病毒把他們變成無法反抗的棋子,然後打包發貨到了卡隆。
他們甚至用那該死的病毒當場幹掉了幾個對此抱有疑慮的機子。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