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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變态。餘晖想。
太空橋對面是奧迫安的……姑且稱之為遊樂場吧。這兒看起來像一座巨大的行宮,天花闆比鐵堡檔案館還要高,垂挂下來的照明設施有一部分屬于正經吊燈,其他則是一些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機子,他們或者胸前破洞,或者索性機體整個被挖空,讓外露的紅色餘燼照亮周圍。
餘晖觀察到一半,其中一個‘吊燈’發出一聲有氣無力的哀鳴,落下了一滴紫色能量液。它剛落地就被與能量同色的地面吸收,餘晖踩了兩下地闆,這玩意的材質應該屬于某種延展性極佳的合金,踩上去還怪舒服的。
“奧迫安,你回來啦!”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行宮一角傳了出來。
餘晖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黃黑相間的小型地面單位正在邁步向這邊跑。他有着帶兩隻犄角的藍色頭盔和大大的紅色光學鏡,看上去可愛極了。
不過,比起外表,更吸引餘晖的是這個機表現出來的複雜特質……數百萬年的經驗讓他輕易嗅到了這小家夥的恐懼,可在極度恐懼的同時,他卻對奧迫安表現出了近乎狂熱的崇拜和依賴。處于兩個極端的矛盾感情交雜在一起,讓小家夥顯得十分可口。
小家夥一蹦一跳地跑到奧迫安面前,奧迫安愉悅地揉了揉他的頭頂。小型機害怕到機體發抖,手卻顫顫巍巍地搭上奧迫安的手腕,似乎想延長這次撫摸。
“哇哦,金飛蟲?”餘晖跟上去瞅了兩眼,有些新奇,“你給這孩子嗑電路增速劑了嗎?”
奧迫安把撫摸金飛蟲頭頂的手慢慢轉移到小家夥的腮幫,金飛蟲抖得更厲害了,但幾乎是機體本能地,他伸展脖頸,把自己的腦袋遞上前,就像一隻享受撫摸的碳基小貓。
“偶爾。”紫色卡車頭也不回地說,“他是我最喜愛的玩具之一。”
“那通天曉呢?”餘晖接着問。
他感到自己懷裡的白卡車也開始抖了。這個宇宙的機子個個都是電動小馬達。
不過奧迫安沒有因此轉移注意力。
“小通最近有些讓人頭疼,”紫色卡車慢悠悠地說着,語氣裡帶了些苦惱,“我喜歡讓玩具們在自由和生命之間做選擇,但小通總是仗着跟我的親緣關系恃寵而驕……是我給他的教訓還不夠嗎?”
餘晖看向四周。
比起那些活體吊燈和挂壁飾品,這兒最引人注目的是沿牆擺放的各色刑具。餘晖能通過液壓機、電椅和固定夾鉗等的排列次序來認出大部分用于虐待甚至拆卸的器具,但即便以他的閱曆也認不出全部設備的用途。
這些玩意的使用痕迹還挺明顯的。
在餘晖觀察期間,奧迫安蹲下來,打開口罩,用堪稱溫柔的姿态親吻了一下金飛蟲的額頭。
“乖,今天我要陪大些的玩具們,你可以出門去找些樂子。”
通天曉聞言,緊張得掐凹了餘晖的胸甲,餘晖仗着自己橫抱對方的姿勢,擡起腿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通天曉掐的更狠了。
“好哦。”金飛蟲天真而溫馴地答道。
小家夥一蹦一跳地跑了。
随後,紫色卡車回過身,看向餘晖。
“你适應的不錯。”他說。
餘晖心下有了猜測。
奧迫安好像以為餘晖比自己正常,這可是個大發現。按理說,但凡看過餘晖當初用霸王機體幹的那些缺德事兒,奧迫安都說不出這句廢話來。
看來,這貨對平行宇宙的觀測也不是上帝視角。
餘晖低下頭,看向慌得一批的通天曉。
“你在此處不要走動,我去日日你哥。”
說完,他把通天曉随手一丢。
通天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