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突然意識到了警車的打算。

“……這不太合适吧？”他小聲逼逼。

“他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我隻會陳述事實。”警車解釋了一句，接着看向了油罐車那雙清澈懵懂的光學鏡，“你能列舉回收救援隊的戰術失誤嗎？”

天災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警車會問這個。

他剛好答得上來。

“當然，長官！大部分人可能認為音速峽谷那一次的戰略欠妥，但實際上珀瓦任務——”

“好，你很清楚。”警車打斷了他，“那麼，在讀到檔案的時候，你平均花了多久來思考每一個任務的最佳戰術，其中你的想法又有多少次優于救援隊的實際戰略呢？”

“我……”天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說話開始變得有些猶豫，“我的想法隻是理論……長官。”

“回答我。”警車說。

天災抿了抿唇。

“平均……不到一秒，”油罐車下壓視線，不敢跟戰術指揮官對視，“按照模拟模型，其中93.3%能以更小的隊員傷亡率達到更好的任務效果。”

“所以我可以這樣認為——”警車停頓了一下，在把天災臉上的無措和愧疚盡收眼底之後，他繼續往下說，“如果由你來擔任回收救援隊的隊長，那麼很多人原本是不用犧牲的。”

天災：？

啊？隊長？回收救援隊隊長？就自己？啊？？？

“夠了！天災都說了他隻擅長理論，你怎麼能……”襲擊實在忍不住出了聲，卻在警車掃過來的目光裡停頓下來，深深置換一輪氣體，“……抱歉，長官。”

警車收回了視線。

“你可能覺得你不夠格，士兵，但這僅僅是因為你沒有接受過訓練。以你的潛力，你完全能在短時間内達到勝任的标準。”警車給了爵士一記眼刀，提前打斷了爵士想打斷自己的動作，“事實上，救援隊的隊長撞針和副隊長彈簧在不久前的任務中身受重傷，當下這支隊伍缺少一個新的領導者。”

天災回想了一下汽車人數據庫裡剛更新的資料。

“我記得通天曉已經準備上任了……”

“的确如此。”警車沒有否認，“但通天曉是猛大帥的城市指揮官，如果他離開崗位，那麼猛大帥就會失去重要的搭檔——你認為那個大家夥能在能源短缺、行動受限的情況下抵禦霸天虎的偷襲嗎？”

不能。天災想。

猛大帥的能量儲備比巨無霸福特低得多。福特起碼還能出去幹幾次架，但猛大帥是真的連能支撐變形的能量都沒了。現在賽博坦因為長久的内戰而陷入了能源危機，就連普通機子都不一定能吃飽，更不要說給基地金剛來一口了。

油罐車的處理器劃過了幾個名字，但每一個汽車人都有需要他們的崗位。綜合來說，由通天曉擔任新隊長是損失最小的決策，畢竟猛大帥的量級在那兒擺着，霸天虎就算偷襲也不一定能在汽車人發現并派出支援以前幹掉他。

可是……可是猛大帥是基地金剛诶！

沒有别的原因，天災就是不想讓任何基地金剛置身險境。

[哎喲寶寶，他抓住你的軟肋咯！]餘晖在天災的處理器内抱怨，但聽起來好像并不慌張。

餘晖總是不慌不忙，因為他每次都有能讓天災渡過險境的方法。

似乎察覺到了天災的糾結，餘晖安撫他兩句，像先前一樣給了他任性的底氣。

[别擔芯，警車應該不會讓你參戰，他有腦子的。不過你想的話，隻要把你的CPU轉速拉滿，我能讓你在3天内成為一個超牛逼的角鬥士。就算碰到威威……好吧那有點難，但我會有其他辦法幫你的。]

……‘就算碰到威震天’？

餘晖這麼厲害的嗎？真是太好了！

天災把機體内的氣體置換出去，再次看向警車時，他光鏡裡的慌亂已經盡數消失，隻剩下不可動搖的堅定。

刹那間，警車有一種自己在跟擎天柱對視的錯覺。

油罐車運行起發聲器，給出了遵從自己本心的回答。

“救援隊的下次任務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