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就喜歡霸王氣得要命卻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
表面上看,他渾身浴血,口罩破了大半,右臂被整個硬拽了下來,斷裂處源源不斷地流着能量,殘缺不全的軸承絞着不時冒火星的斷裂管線,擋風玻璃已經完全破碎,隻剩點兒要掉不掉的玻璃渣黏在窗框上,左側胸甲被紮了個對穿,破損處的能量液汩汩往外淌,其他部位的裝甲不是變形就是破裂,連小腿的輪子都給掰了一個,現在還能站着就已經是個奇迹了。
反觀霸王,由于體格和力量優勢,天災的攻擊基本都沒讓他破防。除去鼻子斷了、臉被打腫了、光學鏡被戳碎了一邊、額頭的小貓貓頭被一劈兩半、頭雕一側的天線被掰彎、脖頸也被捅了一刀以外,他的機體就隻剩些細小的磕碰和凹陷而已。
霸王一點兒也不高興。
渣的,臭老王完全就是個打臉狂魔!!
他的整個頭雕都好痛!!!
老王在打鬥過程中充分扮演了一個基礎差但學習快的菜鳥。從一開始連霸王開腹炮都反應不過來,到後來就算被撕了手也能很快重新投入戰鬥,再到現在開始充分利用機體構造來實現快速走位,他在不停給霸王上強度。再這樣下去,霸王可真的要輸了。
霸王不得不捂住脖頸,避免能量流失。他維持着臉上的獰笑,就像一個見了血就瘋的超級大變态。眼看現在明面上是他占優,于是他盯着場對面狼狽不堪的黑卡車,出言嘲諷了起來。
“你還剩下什麼能耐呢,騎士?”
他的稱呼激起了觀衆們的又一輪議論和功能主義委員會的不滿,可那些個憨批能做的也就隻有不滿了。
黑色機子小口置換着氣體以緩解機體的疼痛,他往側邊挪了兩步,來到先前被卸下的右臂旁,然後蹲下去,一隻腳踩住這隻早已冷卻的手臂,左手則把它肩膀外側的排氣管“咔”地掰了下來。
做完這些,他重新站起來,掂量一會兒手裡的排氣管,把它像劍那樣指向了不遠處的霸王。
“這個時代的人對暴力的崇尚……比你的喜好還要驚人,霸王,”騎士頂着一身能量,認真地說,“我很感激你對場地的安排——如果沒有生死一線的緊迫,我不可能在短短一循環時内掌握成為戰士的技巧。”
霸王饒有興緻地舔了舔厚唇,暫且沒有發動攻擊。
“這麼說來,你原本不是戰士咯?”
黑卡車輕輕點頭,握着排氣管的手空出兩指,把本就缺損了的口罩摘下來,扔到了地上。
那張缺乏威懾力的娃娃臉徹底暴露了出來。
“我原隸屬于賽博坦騎士團中代表至真子的第三氏族,職位是首席機械工程與能源學家。”騎士露出微笑,毫無自覺地扔下了一顆平地驚雷,“回到賽博坦并成為角鬥士算是機緣巧合,能遇到你這樣強大又體貼的對手是我的榮幸。”
觀衆席的議論聲瞬間拔高,更不要說宇宙各地正在看直播的賽博坦人了。
霸王這種變态竟然能用體貼來形容?這騎士的腦子好像不太好使啊!!
……咳,重點是賽博坦騎士團!天災竟然是賽博坦騎士團的人,還透露了騎士團内部存在氏族劃分,這直接印證了賽博坦騎士團的存在啊!!
一旦騎士團的傳說成真,那麼塞外桃源人的勢力必将空前壯大,他們的理念跟功能主義背道而馳,這樣下去委員會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功能主義委員會成員瘋狂向霸王使眼色,霸王一如既往無視了他們。
藍色貓貓頭想到了一個能避免挨打的好主意。
“噢,天災,你要知道,從我上線以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我說這樣的話,”他臉上的瘋批笑愈發扭曲,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感覺,“你可真讓我興♂奮。”
霸王再次沖向前,跟天災交手了幾次。貓貓頭大型機友好地幫天災打破了剩餘的薄脆裝甲和其下的血包,而天災則禮尚往來掰斷了他的一邊天線,還親切地碾了他的臉。
就在黑卡車即将把霸王剩下的鼻梁也掰了的時候,藍色大型機若無其事地停止了打架。
迫于‘正義的騎士’的設定,天災滿臉疑惑地收了手,沒有趁機偷襲。
“暫停一下怎麼樣?”霸王擡起手,舔了一口剛才打碎天災血包時沾上的新鮮能量,舔完後又‘戀戀不舍’地嘬了下手指,“我不會開炮,而你也放下你的……”
傻白甜騎士不解地眨眨光學鏡,在觀衆們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配合霸王,丢下了自己唯一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