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逆天劫。
逆天劫不是一個出色的領導人,但他的出現好歹讓賽博坦重歸和平。百萬年來,他一直是賽博坦的領袖,雖然無法阻止議會腐敗,但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這個表面上繁榮安全的社會。
他的死成為了一切的導火索。
也許是200萬年的研究終于讓普羅透斯的那幫蠢蛋意識到逆天劫用一個假領導模塊耍了所有人,現在功能主義委員會以為元老院得到了象征最高權力的領導模塊,而元老院根本就什麼也沒得到。他們各有各的‘委屈’,索性直接撕破了臉皮。
日益分裂的議會每天都在争取控制更多人民,他們在很多決策上意見相左,唯一的共同意見就是大規模實施清除異己的大取締行動。近些年很多機子都在失蹤,但無人關心這些‘小事’。有關賽博坦存在神秘的、能改造人思想的‘學院’的傳言甚嚣塵上,可奧利安不信這個,他隻相信自己能把轄區内的所有犯罪者扔進監獄。
直到昨天,在跟一個屬于另一環軌行省的同事交流的時候,他發現了不對。
那個曾經屢次背地裡說議會壞話的機子變成了一隻乖順的小綿羊,對議會推崇到了極緻。當奧利安提及他以前的言論時,他根本不記得那些東西,還義正言辭地指責奧利安思想不端正。
種種迹象讓奧利安頭皮發麻。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如此深重的無力感。
種種原因下,他昨晚芯情非常差,于是自顧自把霸王當做了舒緩壓力的人形振動玩具。
天災懂他的煩惱。
“你可以選擇動手,派克斯警官,你大可撕碎這一切,建立新的秩序。”藍色機子盤腿坐在床沿,奧利安能看見他用自己備用前擋闆熔成的白色新胖次,“我會傾盡所有,全力支持你的。”
“你很積極。”奧利安說,“為什麼你不自己上呢?”
天災隻是微笑,開口時語氣理所當然。
“我沒有動機呀,警官,就算全賽博坦的人都變成缺乏自由意志的傻瓜,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奧利安煩悶地呼出一口氣。
對啊,霸王是個瘋子,他根本不在乎這一切。
這是他不可控的根源所在。
奧利安再次看了一眼霸王的前置擋闆。
“你用了多少?”他換了個話題。
藍色機子用指關節敲了敲自己的胖次,白色金屬闆發出了“當當”的聲音。
“用了兩塊,你的前置擋闆比先前那個小家夥大得多,稍微添點就能到我的尺寸。”說着,他獻寶似的轉過機體,讓奧利安能清楚地看到自己黑色裆部護甲上那塊顯眼的白,“你看,漂亮吧!”
漂亮個錘錘。奧利安想。
“……‘學院’是存在的。”紅卡車沒頭沒尾地說。
“嗯哼,”天災應道,“它一直存在,隻是這幾年業務量大一點而已。”
奧利安聞言,原本在身側伸展的手緊握成拳。
“騎士團對此有什麼意見嗎?”
藍色機子眨眨光學鏡,露出一個揶揄中夾雜輕蔑的奇怪表情。
在鎮天樞的宇宙,賽博坦早早開始了針對宇宙裡各種病毒的研究,而在這個宇宙,就天災所知,最早的病毒研究記錄隻能追溯到鎮天威的擴張主義時期。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離開賽博坦的騎士團根本沒做好面對宇宙惡劣環境的準備。他們不是早已全軍覆沒就是自顧不暇,從好幾百萬年來一點風聲都沒有的情況來看,答案多半是前者。
“他們不會有能力發表意見的。”最終,天災隻是似是而非地說。
奧利安默默凝視了他許久。
“……我想一個人休息,”紅色卡車翻了個身,“你走吧。”
“你把我當做日抛嗎?”天災委屈地問,“你這拔接口無情的壞警察!”
奧利安:“……”
他哪兒有拔接口啊?明明是這個臭變态把他拆了個爽!
“……哼,鑒于你的‘技術’,”奧利安勉為其難松了口,“‘多日抛’可以了吧?”
“這樣還是很渣嘛……”藍色機子的語氣就像個委屈的小媳婦兒。
奧利安的耐心所剩無幾。
“日抛。”他改口。
“啊哈哈哈,多日抛也不錯!”角鬥士比出大拇指,“警官你還怪溫柔的嘞!”
奧利安總覺得這家夥在偷摸諷刺自己。
紅色卡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最近安分點,别給我添亂,”他難得說了那個霸王喜歡的名字,“我會去找你的……天災。”
天災因為奧利安的話愣了好一會兒。他仿佛看見自己的擎天柱在許下這樣的承諾……可事實上,他的家人頂多能在時空的鴻溝對面瞎摸亂撞而已。
半晌,他回過神來,露出比平時的商業微笑溫暖一些的表情。
“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