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遇襲失蹤了。”他說。
“然後呢?”
奧利安眯起了光學鏡。
霸王先前從未真正嘗試過說服他,那些看似陰謀論的發言也都沒解釋過理由。這是奧利安沒有相信霸王的唯一原因。
但現在不一樣了。
威震天入獄的那天,奧利安讀了威震天随身攜帶的數據闆。跟霸王不同,威震天的文章裡全都是有理有據的幹貨,一字一句全都在揭發議會、元老院和功能主義的罪行。威震天的文章說服了奧利安,也讓他打消了對管理層的最後一絲袒護。
現在的賽博坦真是爛到家了。
如果直接跳到結果的話,威震天的觀點跟霸王不謀而合。
甚至于,霸王知道的東西比威震天還要多。
現在,逆天劫失蹤了——就像霸王曾說過的那樣,‘議會會把逆天劫弄死’。
“是議會幹的嗎?”奧利安問。
霸王隻是微笑,沒有回答。
奧利安擡頭看了看審訊室的監控。
“我對它做了手腳,”他說,“現在監控播放的是循環影像。”
直到這時,藍色大型機才舍得開口。
“逆天劫已經死了,刺客是議會安排的,”他說,“你想知道什麼呢?”
奧利安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問出那個問題,他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但如果不走出那一步,那麼他跟霸王這樣麻木的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别呢?
“我……想知道名字。”奧利安說。
顯而易見地,霸王的笑意加深了些。
“事件的主要策劃者是普羅透斯議員,就是如日中天、受人愛戴的那個。”藍色機子俏皮地眨眨光學鏡,“你能拿他怎麼樣呢?”
奧利安沒法拿人家怎麼樣。
他隻是個警察,而他的對手是賽博坦的權力中心——甚至是整個賽博坦。
可是,他也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就在十分鐘前,有三個機子來警局要求奧利安釋放旋刃。他們說旋刃在給某些奧利安惹不起大人物辦事,而奧利安的回答很簡單。
旋刃犯法了,奧利安把他抓住移交法院審理,不存在任何投機取巧的餘地。
“他們已經離開了,”奧利安說,“但是這讓我心神不甯。”
“想讓我幫忙嗎?”霸王興緻勃勃。
“……我隻是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奧利安不願意求助于自己的犯人,“那個所謂的‘大人物’會做什麼?”
“一些大人物常做的事而已,”藍色機子嬉皮笑臉地說,“沒什麼的。”
奧利安:“……”
這貨越是輕描淡寫,他就越覺得要出大問題。
“霸王,”紅藍卡車難得認真地直呼了對方的名字,“你到底想要什麼?”
霸王朝他晃了晃手铐。
“解開它,”他說,“跟我打一架,我會幫你。”
奧利安越來越不解了。
“……我隻是一名警察,為什麼要執着于我呢?”
“你長得很像一個以前經常打我的機,”霸王回答,“我很喜歡他,但我已經十幾萬年沒見他了。”
“你是在十萬年前上線的,”奧利安指出了其中漏洞,“公民檔案上不會出錯——綠火種總是會受到額外關注。”
十萬年大的機,怎麼可能會有十幾萬年前的故人呢?
霸王隻是微笑。
“還是那個問題。”他說。
奧利安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我說我不是霸王,你信嗎?
這是在太魔幻了。奧利安想。
“……我相信你。”他回答,态度比上次認真得多。
霸王興奮地搓了搓手,就像一隻看見了熱騰騰粑粑的碳基蒼蠅。
“比劃比劃?”他問。
“好。”奧利安回答。
他漸漸開始覺得霸王深藏不露,應該是一位有不為人知的雄心壯志的大人物。
十分鐘後,奧利安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解開了手铐的霸王輕輕松松地放倒了他。
十五分鐘後,奧利安想打死覺得霸王厲害的自己——他渣的這‘雄心壯志’也太奇怪了啊啊啊!!!
他抓狂地掙動機體,想要脫離霸王的鉗制,卻怎麼也動不了。
霸王把臉埋在他一條腿的輪子間,面甲緊緊貼着輪胎表面,奧利安隔着輪子都能看見他變态的笑。
他想要奧利安碾他的臉。
“轉一個嘛,警官~~”藍色機子戳了戳奧利安的輪子,用深情而變态的語調說道。
奧利安從沒聽過這樣的要求。
他對此的回答隻有一個。
“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