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曉最後還是把六面獸給刨了出來。
這絕不是因為六面獸委屈得像個兩百噸的幼生體,而通天曉因此感到罪大惡極。
通天曉把六面獸挖出來的原因非常正經。一方面,能被埋在地裡出不來的六面獸一定受了重傷,就算出來了也打不過通天曉,而另一方面,通天曉不知道自己死去了多久,賽博坦又發生了什麼變化,這時候六面獸好歹能充當一本百科全書。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了鐵堡的街道上,街邊的井蓋兒“嘭嘭”響了兩聲,被挪開到一邊。通天曉從井裡探出頭來,觀察了一會兒四周的環境。
是不認識的街道呢。
……
經過徹夜的狂歡,賽博坦各個環軌行省的機子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偶爾有幾個醒着的也滿臉癡呆,感覺自己活在夢裡。
通天曉背着六面獸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滿街毫無形象癱倒的機子讓正直的汽車人直搖頭。雖然先前聽到過地面上的動靜,也猜到賽博坦發生了怎樣的神迹,但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絕對是天啟幹的,鬼知道那個傻逼怎麼就變成了萬能許願機。總之……”六面獸在通天曉的音頻接收器邊小聲逼逼,“真正的普神可不會拒絕幫我逃離下水道。”
“你許願了。”通天曉提煉出了重點。
六面獸:“……”
渣的!為什麼這臭卡車不問他‘天啟是誰’,而是直抓他的痛處!
他讨厭通天曉!!
在複活通天曉之前,六面獸的确向普神許過願,想讓自己脫離困境,可直到地面上的機子人手一桶高純,他的願望也沒能實現。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複活通天曉。
幹!他為什麼會選擇複活通天曉!!
“通天曉,”六面獸說,“你這傻逼卡車。”
“彼此彼此,”通天曉沒有跟六變傷患計較,“下水道公主。”
六面獸:?
“我遲早打死你,通天曉。”六面獸惡狠狠地說。
“我也可以現在就把你放下,”通天曉不為所動,畢竟六面獸當初放話要打死他的次數多了去了,“群衆們看你的目光可不算友善,我相信他們很樂意再把你埋回去 。”
六面獸:“……”
去他個流水線的,他說不過通天曉。
六面獸有些心虛,他怕自己罵狠了會真被通天曉給丢下,但就此示弱又不是他的風格。
六變戰士沉思片刻,氣呼呼地閉了嘴。
……管他呢,總之現在他已經出來了,接下來的事兒等以後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經過短暫的觀察與詢問,通天曉确認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這座不算發達卻充滿生機的城市是戰後重建的鐵堡,而統一了兩派的賽博坦領袖則在鐵堡中央的行政樓辦公。按照六面獸的說法,在一天内複活了數億機子的也是那位領袖。
通天曉不确認領袖今天會不會放假,但他還是走向了行政樓,準備碰碰運氣。
半路上,他見到了一個難得跟他一樣健全且清醒的白色機子。
“早,”那位陌生人主動朝他打了個招呼,巨型機有一雙美豔中帶着些許邪魅的光鏡,體型比通天曉要大出一些,看上去是一輛重型卡車,“通天曉。”
通天曉的目光在對方跟他同款的墊肩上停留了一瞬。
“你好,陌生人,”眼看這個機似乎跟自己同路,通天曉順勢放慢了步調,跟他一起走,“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