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常點,我害怕。
白色戰機被壓制在椅子裡動彈不得,以往開闊又美麗的宇宙景色被龐大的末日裝甲擋得密不透光。天啟唯一能做的隻是眼睜睜看着殼殼的觸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抵在了他的胸前,觸手尖端冰冰涼涼的夾子在他機艙表面躁動着、細細摩擦着。
“吸溜~”末日裝甲發出了詭異的吸口水聲,聽上去興奮又愉快,“就從這裡開始吧!”
天啟:“……”
天啟用自己發聲器能達到的最大音量尖叫了起來。
“……雅蠛蝶!!!”
随着他尖叫出聲,頃刻間,末日裝甲消失了,那些觸手也消失了。天啟能看到舷窗外的宇宙,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天啟愣了一下,緊接着垂死病中驚坐起。
“做噩夢了?”他的音頻接收器邊傳來了薩拉斯的聲音。
“……诶?”白色戰機懵懵哒眨眨光鏡,側頭看向斜上方。
他看見了薩拉斯。
霸天虎指揮官正關切看着他,第一雙光學鏡裡寫滿了擔心,額頭的第二雙裝飾性光學鏡則暴露出幾分占了便宜的興奮。
天啟:“……”
天啟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連上星艦内部的監控,查看了一下其他機的情況——一切正常,酒神正在普普通通地捂臉哀歎,怪魔正在普普通通地跟煞星邊拆家邊幹架(更确切地說,是怪魔被煞星暴揍),黑影正在普普通通地記錄滅世星艦行軍預算,而天啟自己正在普普通通地蹭窩睡懶覺然後被薩拉斯戳胸戳醒。
白色戰機沉默一下,低下頭。
薩拉斯罪惡的手正覆在他的機艙表面,指尖依舊不安分地輕輕摩擦着,臭不要臉地享受天啟機艙的細膩觸感。
這就是所謂的‘觸手’。
天啟思考兩秒,果斷伸手,也摸上了薩拉斯的胸甲,享受自家指揮官帶着點兒硝煙氣息的胸甲觸感。
“嗯!”直到這時候,他才後怕地回答,“是一個超可怕的噩夢!”
薩拉斯聞言,捏了捏天啟的臉。
“你可是在我們的船上,你怕個錘子!”
天啟确實不怕——至少現在不怕了。
可是他覺得薩拉斯會怕。
“呃……我還是有點兒怕,”為了保住薩拉斯的面子,天啟決定把那個害怕的機說成是自己,“煞星和怪魔在拆家。”
薩拉斯:?
薩拉斯拳頭硬了。
霸天虎指揮官“ku-ku-ka-ki-ki-”地變形為大号恐龍,用上最快速度,連爬帶飛地離開了艦長室。
即便跑出去老遠,他的咆哮聲依舊那麼響亮。
“你們他渣的給我悠着點啊啊啊啊啊——!!!”
天啟依舊沒有挪窩,他在薩拉斯走後又發了一會兒呆,試圖把剛才可怕的噩夢從自己的記憶模塊中剔除出去。
他還沒開始動手删數據,一則通訊就接入到了他的頻率裡。
“哥哥!”天災的聲音從天啟的外置通訊器傳出來,“你有空嗎?我發你一個坐标,你能過來看看嗎?”
那必然是能的。
天啟反手就想開太空橋,但在這麼做以前,他思考片刻,從内部程序把自己丢角落吃灰的末日飛行器召回到了近前。
白色飛行器很快就飛進了艦長室。即便沾了灰,它依舊聖潔如初。天啟放下心,站到飛行器上,穿上了馬甲。
接着,他偶然瞥見末日裝甲系統角落有一個自己以前沒發現過的小小模塊。
天啟:?
抱着試試的心态,天啟啟動了它。
霎時間,末日裝甲腰腹彈出數條觸手,它們張牙舞爪,硬生生把高逼格殺神襯成了宇宙異形。
那一刻,天啟終究沒能維持冷靜。
他手一抖,拆了滅世星艦的舷窗。艙内外的氣壓差掀飛了大片飛船外殼,速度快到連無敵的末日天啟都攔不住。
天啟知道,繼煞星和怪魔之後,下一個會被薩拉斯暴打的機就是他自己。
強大的、無所畏懼的末日天啟沉默一會兒,果斷打開太空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