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野亮了起來,陰冷的走廊變成了稍亮些的探險勝地,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天火的錯覺。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這是鬼魂作祟?”天火慫巴巴地問,“我感覺怪怪的。”
天火絕不會承認自己害怕得平靜不下來。
“不……我覺得,這個怪物是傳說中的火種吞噬者。”天災看了一眼地上那隻被他拖了一路的怪物,“它在釋放某種特殊頻率的輻射,這會讓它的目标陷入恐慌而無法行動,進而影響獵物的腦模塊和火種……這也許是它的進食方式。”
天火懵了一下。
“這東西把我當獵物了?”大黑飛機氣憤地大聲逼逼,“它都被靜止住了,怎麼還敢把我當做獵物!!它找死吧!!”
憤怒之餘,剛才萦繞着他CPU的恐慌感消失了。天火的視野開闊了許多,不再局限于走廊,而是專注于他本該關注的天災。他能看見小油罐車不停晃動以偵查環境的天線,也能看見天災想上前安慰自己卻又怕吓到自己的糾結小表情。
……天火不害怕了。
“操……去他渣的。”天火環起胸,兩步走到火種吞噬者旁邊,踢了它一腳,覺得不解氣,于是又踢了一腳,“你是怎麼避開它的影響的?”
天災看着欺負怪物的天火,微微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泛紅的面甲。
“……因為我覺得,你就算變成鬼也不會傷害我。”
天火愣了一下。
天火猛地看向天災。
小油罐車有些羞澀,他抿嘴微笑,顯得乖巧極了。
天火:“……”
天火抱起天災,對着那張萌萌哒的面甲就是一大口親親。
……
尋光号下層甲闆,一個死亡的機子靜悄悄躺在地上。而在他周圍,一群汽車人大聲逼逼,各抒己見。
“火種吞噬者曾經隻是個捏造的傳言。”夜巡說。
“火種吞噬者是攝魂怪,是最邪惡的夢魇,”漂移說,“它是傳說的一部分。”
“我逮捕過自稱攝魂怪的霸天虎,他給自己取的名字多達十五個,”通天曉說,“他的真實名字是脈沖。”
“我的存儲芯片有29秒有關火種吞噬者的記錄,”發條說,“記不太清了,我可以播放它。”
“你們都給我閉嘴!!”唯一在正經驗屍的救護車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們,“我在幹正事,别在我耳邊像幼生體一樣讨論你們的都市傳說!”
“可是,”夜巡指向地上的屍體,“他把自己的腦模塊從嘴裡吐出來了,胸前破了個大洞,火種不翼而飛——這種不正常現象明顯不能隻用醫學來解釋吧?”
“就算這樣,醫學檢查也是必要步驟!”救護車堅持自己的觀點,“空談那些傳說就是扯淡!”
他的話音剛落,走廊遠處傳來了些動靜。
那是一連串沉重的“咚咚”聲,似乎有什麼大家夥在朝這邊奔跑。除了腳步聲以外,在場的機子還能聽見一些類似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響,聲音由遠及近,速度超乎尋常。
漂移立馬拔劍擋在了所有機子前方。
瞬息間,來人跑到了他們面前。
是天火。
天火滿臉都是自信與得意,他顯得強壯無比,左臂彎曲起來,托着天災的臀部,而天災坐在他的小臂上,正羞澀地靠着他的肩。察覺到大家的視線,油罐車更是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天火懷裡。
現場緊張的氣氛松懈了下來。
哦,蜜月期間的小情侶罷了。
除了少數八卦的機子以外,其他機又看向天火的右手。
那隻手上抓着一根細長的金屬鍊條……如果細看的話,那是一根觸手。
沿着觸手的方向看去,一隻猙獰醜陋(卻因為在地上摩擦而被磨平了棱角,進而顯得更醜)的東西映入了大家的視線。
漂移:?
補天士:?
通天曉:?
“那是什麼?”救護車問。
“火種吞噬者?”夜巡問。
“火種吞噬者。”天火回答,他偏過頭,親了一下試圖往自己懷裡鑽的油罐車的頭頂,顯得霸氣極了,“這東西打擾了我們的約會。”
天災:“……”
雖然天火表現得像是他超級厲害,自己收拾了‘打擾人約會’的火種吞噬者,但事實嘛……
如果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機子,天災一定會拆對方的台,把真理之光灑向每一個應該知情的機。
可這次,他面對的是天火。
油罐車沒有說話,隻是往天火懷裡擠了擠。
他知道,天火很高興。
比起打破它,天災更願意維持天火的好心情——他喜歡這樣。
天災喜歡大黑飛機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