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開幼稚的行事作風不講，天啟實際上是一個優秀的學者。

為了防止新來的熊孩子幹蠢事兒，雷神特意把工作放在一邊，觀察了天啟一下午。他低估了天啟的心性——在面對曆史文獻時，天啟可以津津有味地看上一整天。

“可憐的尼昂……”在翻到新一張數據闆時，白色戰機挫敗地歎息，“競天擇甚至不是真正的領袖！”

他看到了内戰初期部分。一個名為澤塔的機接任了領袖之位，改名為競天擇。可凡人終究是凡人，就算改名也沒用。他最終被權力腐蝕，幹出了殺死人民來為自己武器充能的蠢事兒。

當然，他被阻止了。

來自尼昂的熱破。天啟想。

這個名字很熟悉、很欠打。熱破應該拜倒在天啟的鐵拳下，而不是經曆‘為了阻止競天擇屠城，所以被迫炸毀城市’的慘劇。

“那麼，你認為誰才是真正的領袖呢？”雷神提起了點兒興趣，“逆天劫？禦天敵？或者擎天柱？”

“擎……”天啟說到一半，猶豫一下，改了口，“……不，他們都不算。”

雷神：？

哦豁，連擎天柱那個高尚的家夥都不算嗎！

“那麼，十三元祖呢？”雷神又問。

天啟冷靜分析，仔細思考。

“不……他們也不能算。”白色戰機小聲逼逼。

雷神：“……”

“……在你看來，領袖的标準究竟是什麼？”雷神想不通天啟的思路，對白色戰機來說，‘領袖’似乎是某種從概念上就異于常機的存在，“你認為誰才是領袖？”

不，這個宇宙根本就沒有領袖。天啟想。

領袖是領導模塊的擁有者，是普神最眷顧的機。天啟的親爸就是當之無愧的領袖，另外，别看紫色擎天柱那鬼樣子，他其實也是一名領袖。

至于現在這個世界嘛……

在跟巨神将連接的時候，天啟忙于應付基地金剛龐大的數據流，但與此同時，他也稍微看到了點兒巨神将的記憶——在賽星還未統一、各部落競相争霸時的遠古記憶。

那些記憶畢竟不屬于天啟。它們每分每秒都在淡化，最後将會完全消失。可這點時間足夠讓天啟認識以前的賽博坦了。

縱觀那部分記憶和賽星曆史，一個事實擺在天啟面前。

普神不存在。

這個宇宙沒有普神，賽博坦不是一顆有生命和靈魂的星球。就算真有一個名為‘元始天尊’的機子，他也稱不上是真正的神明。

天啟自以為隐蔽地瞅了一眼雷神。

雷神察覺了他的視線，卻裝作沒發現。藍色飛機很少有感興趣的事，不過，他想聽聽天啟的答案。

誰才是天啟所認為的領袖呢？

天啟很難回答這個問題。他總不能說領袖是普神欽點的，這個宇宙沒普神，所以他渣的也沒領袖。

在一個普神信徒面前這麼說是會被打的。

天啟焦急思考。他不能說謊，那麼……

他有一個好主意。

苦思冥想的白色戰機光鏡一亮。他自信滿滿地看向雷神，準備給出自己的答案。

雷神洗耳恭聽。

隻見，天啟在開口以前打開了自己胸前的機艙，放出兩隻噬鐵蟲。

……噬鐵蟲。

以啃食賽博坦人為生的噬鐵蟲。

雷神：“……”

雷神吓得差點一劍劈上去。可天啟那自信的神情太過耀眼，讓人不自覺想要相信他。正因此，雷神暫且克制住了拔劍劈蟲的沖動。

那兩隻噬鐵蟲沒有攻擊雷神。它們眨巴着呆萌的大光鏡，繞着天啟飛了半圈，然後落在了他頭頂上。

天啟笑容不變地晃晃頭雕，把上頭的噬鐵蟲給甩了下去。

緊接着，白色戰機的機艙底座緩緩向兩側展開，露出了底下冒着紅光的領導模塊。

雷神：？？？

領導模塊？那是領導模塊？它怎麼是個紅的？

就在雷神驚訝之際，天啟笑出一口白牙，用拇指指向了自己。

“我才是領袖！”天啟大聲逼逼，仿佛說出了全宇宙公認的道理。

……雷神決定明天就帶這倒黴孩子去看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