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教是不可能信教的。先不說擎天柱唯一認識的神明是個隻會礙事的僞神,就看看天啟,小飛機前前後後信仰的宗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他又得到了什麼結局呢?
他死了。
但似乎沒有完全死。
“晚上好!”活潑快樂的白飛機說。
天啟向來是有特權的那個。無論他做什麼都能得到破壞大帝的原諒和歡迎——可今天的氣氛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在擎天柱表态以前,參會的其他機子不敢說話。
但擎天柱自己就擱那兒憋着,一聲不吭。
于是大家都安靜如雞,假裝自己不存在。
整個大廳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直到天啟開始抱怨。
“您真無情,”天啟說,“您開始感到厭煩了嗎?”
擎天柱:“……”
在熔煉池的高溫折射下,白飛機看他的眼神似乎也被扭曲了。天啟在笑,可那雙藍色光學鏡卻冷得幾乎能凍結空氣。
這依舊是錯覺嗎?或者……
“……你遲到了。”擎天柱生硬地開了口。他本該說些其他事,可他一時間竟想不到有什麼可說的。
那藍色堅冰瞬間融化開來,變成了委屈、氣惱,以及失落。
“給你臉了我!”天啟氣憤地大叫。這是他第一次忤逆破壞大帝,可被吼了的擎天柱隻覺得高興,“你就說給不給我們進去吧!”
給呀,當然給!讓我們一起想個法子把元始天尊那王八蛋給滅了!
……等等,‘我們’?
擎天柱愣了一下,看向天啟身邊被他無視的其他機子。
通天曉和天火。
噢,這……這可以理解。通天曉最近拉攏了天火,他們天天往外偷跑,似乎在尋找什麼——也許就是這個救了天啟的命。
突然,擎天柱看見了一個新的機。
天火懷裡有一輛小卡車。他是一個擁有黑色塗裝的幼生體,很像天災,那小爪爪、機體上的紅色發光帶、沒鼻子的小臉蛋和尖尖的小眉毛都跟天災毫無差别。要說他們有什麼不同的話,這輛小卡車的機體上沒有那些藍綠色條紋,也沒有電磁炮。
他緊張地遠遠觀察破壞大帝,大大的光鏡裡滿是好奇。
擎天柱毫不懷疑,這是一個真正的幼生體。
破壞大帝陷入沉思。
……所以這幼生體是從哪兒來的?
也許通天曉他們救活天啟的途徑會伴随某種‘副産物’?
他渣的哪兒有‘副産物’是幼生體的啊啊啊!!!
總不可能天啟突然多了一個小火種——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也許當初的天災在穿越前就已經有了小火種,出于安全考慮,他不能把這件事公諸于世。後來改造他機體的水晶城醫生也許知道這件事,但現在也死無對證了。
那麼,這小火種是誰的?
擎天柱分析不出來。他隻知道,天災年紀輕輕就被别人拱了,後來甚至揣着個小火種失去了記憶。
這可以解釋為什麼當初天災叫擎天柱殺了自己——與其讓小火種被敵人發現、成為敵人的傀儡、經曆悲慘愚昧的一生,那不如跟這個未經世事的孩子一起走向終結。
……不會這麼狗血的吧?要是有小火種,天災一開始根本就不會冒險去幫威震天呀!
算了,不分析了。反正直接開口問又不會掉塊零件。
“你先回答我,”擎天柱決定把問題說出口,“天火抱着的那個孩子是誰?”
其他參會人員聞言,齊刷刷看向天啟身邊的大黑飛機。
他們之前并未發現天火懷裡的幼生體。作為一個偶爾能口頭調戲擎天柱的大塊頭,天火在汽車人中的地位并不低。沒幾個機敢長久地跟他對視——如果有誰讓他不高興,那麼這個頗有貴族風度的大家夥甚至能做出‘半夜爬你床頭把你掐死’的行為。
也許對于強到一定程度的機子來說,天火不足為懼。但大部分機還是怕他的。
而現在,那個大型笑面虎懷裡的确有一個幼生體。黑漆漆的大飛機把黑漆漆的幼生體摟在懷裡,乍看之下根本看不出來。
現在,大家都看見了那個幼生體。
小小的、懵懂的,像是一個小号版的天災,卻明顯比天災可愛得多。
突如其來的注視讓小天災緊張得直往天火懷裡縮,這讓天火有一種自家崽兒被壞蛋們觊觎了的錯覺。
大黑飛機微微抖了抖機翼,在引起足夠多的注目以後,他似笑非笑地把那些個‘壞蛋’都仔細看了一遍,仿佛要記下今晚待掐死的機有哪些。
其他機子:“……”
警車門翼一抖,趕緊縮到了爵士身後。爵士懵的一逼,條件反射拉着他往彈跳背後躲。
彈跳:“……”
他總不能躲到擎天柱背後——他可是破壞大帝的保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