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氣運之子[段汀]憤怒值-5,現數值85。】
這提示音響起的契機很微妙。
玉流光偏頭,一雙狐狸眼審視地停留在段汀面上幾秒。
段汀大腦發熱,想都不想打開了車窗,剛吹冷風就聽青年壓抑地溢出兩聲輕咳。
他眉頭一跳,假裝不經意地關上,回頭就見青年啟開唇,莫名輕諷了他句:“你挺小氣的。”
——小氣?
他哪裡小氣了?
不允許玉流光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就是他小氣?
段汀心裡一團火四處亂竄。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反駁的欲望,将車開了出去。
他沒說去哪,玉流光也沒問。
車最終停在一家餐廳外。
現在是下午接近六點,也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夕陽西下,最後那點太陽帶來的暖意徹底散去。司機在榮總的示意下,将車停在路口。
榮宣忽然道:“有煙嗎?”
司機大吃一驚,煙?榮總不是早戒煙了嗎?他趕緊從車的抽屜裡拿出一包沒開過的煙遞過去,看到對方點煙,猶豫道:“榮總,玉先生不是說……”
這不是什麼秘密。
榮宣喜歡玉流光,是人盡皆知的事。
煙是因為他戒的,這也不是秘密。
司機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提醒一下的。
榮宣:“抽一次,沒事。”
煙霧模糊了眉眼,他的聲音也模糊起來,混着秋風,聽起來低啞幹澀,“反正他也不找我。”
司機搓了搓手。
咋的了這是?
又吵架了?
榮宣太久沒碰煙了。
煙剛入喉,嗆得不舒服,但他壓着這陣不良反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車窗開着。
秋風冷冷掠過他英俊的眼眉。
一雙黑壓壓的視線,凝視着青年單薄的背影,直到對方和段汀走入餐廳。
司機看他把煙抽完了,才開口說:“榮總,您不是要去找玉先生嗎?”
榮宣:“在這停一會兒。”
司機:“好的。”
這一停就是一個小時。
那道熟悉的身影再出現,已經是接近晚上七點。
榮宣将車窗關上,天黑了,他的眉眼跟着攏入陰影中,帶着幾分疲憊。
“跟上前面那輛車。”
司機等得昏昏欲睡,聽到命令一下醒了,眯眼去看前面的車。
車牌号一連串的八,他不敢說也不敢問,趕緊開着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對方後頭。
二十餘分鐘,車停了。
司機請示地去看榮宣。
榮宣撐着頭,沒再去看青年走入小區的背影:“等着吧。”
司機:“您九點還有個會,一直等嗎?”
“嗯。”
他眼底有些紅,這麼撐着額頭去回憶玉流光死的那天,九點一十分,九點一十分,夢魇魔咒一樣的數字——
他說:“等到他出來為止。”
司機愣住。
*
段汀打開門,順手開燈。
他一直抓着手裡的優盤,像抓住什麼重要物件,攥得掌心都印出了優盤的形狀。
直到到家,他砰一聲關上門。
優盤順手扔到沙發上。
玉流光無可無不可一掃,自如地往沙發一坐,勾起優盤上的鑰匙扣打轉,淡淡道:“想怎麼談?”
這個态度,這話替換成“你想怎麼着?”更合适。
段汀眼中陡然陰沉。
憑什麼對别人,玉流光就可以給予機會,和他們暧昧。
而到了他段汀這,就是這種冰冷的态度。
玉流光見他不講話,垂眼打開手機。
他刷了眼聯系人列表,看見簡則發送了約見的日子,還那張銀行卡。
還有闵聞發來的消息,就兩條。
一條:【我是替身嗎?】
一條:【我是簡則的替身嗎?】
不等玉流光皺眉,他手中就蓦然一空,擡頭一看,手機被段汀搶走了。
段汀将手機扔到一旁的沙發上,“我要你和他們斷了。”
什麼自尊,什麼怕被誤會還愛,這一刻他通通沒想。
他就這樣死盯着玉流光,重複一遍,“我要你跟他們斷了。”
玉流光:“我跟他們有什麼關系?談得上斷不斷?”
段汀:“你比我清楚。”
兩人對視片刻,玉流光忽而笑,攏着外套往沙發上靠,擡臉歪頭看着段汀反問:“然後呢?斷掉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