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接,順手關了震動模式,卻又在放下時,改變了主意。
電話接通。
無人開口。
榮宣再次吻上去。
他記得以前,玉流光是有這種癖好的。
自第二次酒吧見面後,他們也算熟悉起來。
那次為了表達自己麻煩到他的歉意,玉流光請他吃了頓飯。
之後數次見面,熟稔起來,意亂情迷吻到一塊幾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那一次,是段汀打來的電話。
玉流光也像現在這樣,被吻得面帶酡紅,雙眸濕潤。
隻是和現在的抑制不出聲不同的是,那一次,他故意發出了輕輕的喘息。
榮宣雖然在國外念了好幾年書,但觀念相當保守。
尤其情事上,相當守男德。
他不太理解這種癖好。
但癖好是自由的。
隻是喜歡刺激而已,有什麼錯
玉流光發現榮宣甚至接了電話,眼中罕見劃過惱意。
誰有那癖好?
要不是要維持勾三搭四的反派人設——
他用力攥緊手指,【我現在還需要保持這個人設嗎?】
系統看見一團馬賽克,【不用,你現在是洗白流反派,做什麼都是正常的。】
好的。
他偏頭。
下巴依然被人捏着,掙紮不開,反而弄得皮膚有些疼。
攥緊手指,蒼白的手指都攥到發紅,他睜開眼,清淩淩的狐狸眼看着眼前男人沉淪的眼眉。
“啪”的一聲。
男人被打得偏過頭。
青年力道不小。
幾乎沒留一點餘地。
榮宣的側臉,幾乎立刻就見了一道修長的紅印。
他的吻停住,像是怔住了,被打偏的頭微微回過來,注視着青年帶着愠怒的糜麗眼眉。
剛被那樣親吻過,眼尾還沁着點濕紅。
玉流光搶過榮宣的手機,挂掉電話,然後把手機扔回榮宣懷裡,刻意加重幾分力道,冷着臉說:“榮宣。”
“你真的有把我的話聽在心裡嗎?”
榮宣舔了舔唇。
他碰了一下被玉流光扇過的位置,“嗯”了一聲,似乎這才是自己熟悉的人。
這些天維系着保鮮膜一樣的平和,他們之間,倒真像隔着一層保鮮膜了,談什麼都不盡興。
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就像青年身邊豎立了一道高高厚厚的牆,而他始終被攔在牆的外面,哪怕碰到了他的唇,精神上也得不到太大的滿足。
“那你還親?”
玉流光冷着臉看他,“朋友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不需要我來解釋吧?”
榮宣還是“嗯。”
玉流光半是演的,半是認真道,“你是想保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嗎?朋友但接吻上床?”
他輕嗤,側過頭看向另一邊,長睫恹恹垂下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狀态,那我無話可說。”
榮宣:“我沒這麼想。”
他放下手,沉默幾秒,“我隻是心裡不踏實。”
“所以你認為我那天說的話可信度不高?”
“……”
“你如果再這樣,我沒法考慮我們的關系。”玉流光閉了閉眼道,“甚至我自己都會模糊朋友的界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想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着,相處、表白、戀愛、結婚,我希望這些環節缺一不可。”
“……”榮宣慢慢道:“我知道了。”
他滾動喉結,咽下口腔中熟悉的氣味,站了起來。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他垂頭,青年握着他的手腕起身,盯着他歎了口氣,露出點無奈的神色來。
側臉被一直冰涼的手指輕輕碰了碰。
眼前是青年湊近的面容。
馥郁馨香,無所遁形。
“抱歉,上次還說不會再動手。”
青年放下手指,下一瞬,柔軟的掌心貼在榮宣側臉上。在被認回祝家前,玉流光經常兼職養自己,手上有薄薄的繭,但依然柔軟。
榮宣在那雙清淩淩的狐狸眼中,看到了不是那麼真切的愧色,“疼不疼?”
榮宣按住他的手,拉下來。
“不痛。”
确實不痛。
那瞬間,他就隻聞到他手扇來的香風了。
“我們都冷靜冷靜吧。”
玉流光正欲再說什麼,就看榮宣的手機再次亮屏,還是祝硯疏打來的。
男人劃開屏幕,接通。
不知是聽了什麼,他按住手機的力道瞬間緊了,手背上浮現青筋。
過了會兒,玉流光明知故問,“怎麼了?”
放下手機,榮宣側頭盯着玉流光,不知在想什麼,半晌開口:“祝硯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