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笑着對瑞滢說:“你外婆呀剛才忙個手忙腳亂的那顧得上啊,是我忘記摁開關才讓瑞滢餓肚子的。”
瑞滢說:“沒關系的,我不餓。哎,外婆,你也是我外婆呀!媽媽說我有兩個外婆呢!”
姑媽聽了真是滿心的喜歡,說:“咱瑞滢啊…禮貌又懂事,叫人好喜歡喲!”
倪潇儒對瑞滢說:“瑞滢懂事應該表揚,喜歡吃什麼,舅舅給你嗟(jie方言夾的意思)來。”一邊将菜嗟到瑞滢的碟子裡。
潇佚對女兒說:“你看,舅舅多喜歡你呀,還不過去敬一下!”
瑞滢看看媽媽說:“舅舅不喝酒,我小孩子也不能喝酒,那拿什麼敬呢?”
潇佚說:“拿飲料啊!”
瑞滢走到舅舅桌邊,舉起杯子說:“祝舅舅過年快樂!”剛說出口便抿嘴一笑,吐吐舌頭說:“哦喲,還沒過年呢!”
潇佚說:“沒關系的,今天我們家就像過年一樣,還有沒有更好聽的話了?”
瑞滢一邊手指頭敲敲下嘴唇一邊說:“更好聽的?嗯…那就…那就祝舅舅早日讨老婆!”
這話又引來一陣笑聲。倪潇儒也笑了,他帶着些許的尴尬玩笑的說:“哎呀,瑞滢,這那算是好聽的話,分明是在作弄舅舅麼!”
這一下瑞滢樂得開心的拍手。她外婆高興的說:“好,咱瑞滢啊說得就是好。”接着她故意對兒子說:“别說我替你急,就是瑞滢都在替你急呢!”
姑媽也笑着說:“看來,這裡坐着的人,除潇儒不急其餘呀都替他急。”
倪家已經很久沒有呈現這樣熱鬧的情景了,大家一邊吃,一邊說笑,因為飯煮得遲,所以晚餐時間又長了許多。晚餐還沒有結束,潇佚便起身開始拾掇。她媽媽說:“過會我幫你。”
潇佚說:“媽,你麼隻管坐着跟你兒子說話。哥不在時你那唠叨勁喲…”
她媽媽笑着橫女兒一眼說:“你别瞎說。”
姑媽一邊起身一邊笑着對弟媳說:“妹子,你聽潇佚的,讓我來幫。”
潇佚趕緊說:“姑媽,不用的,你和媽媽都坐着休息,我做這點事情還不手到擒來,綽綽有餘的。”
桌子上的東西收拾走後,姑媽便拿出水果零食之類,幾乎放滿了桌子。大家一邊喝茶一邊聊天,瑞滢在那頭顧自看電視。
不多時潇佚也洗手從廚房出來,這樣一下又熱鬧了許多。因為潇佚話多,和哥哥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也不怕被哥哥貶幾句。她丈夫陳宇尋常時候話雖不太多,但也并非那種聊不來的人,時不時的也說上幾句。
潇佚剛坐下便朝哥哥詭秘一笑說:“哥,你咋這樣忙的?你看陳宇,就是再忙也不忘來看丈母娘呢!可你呢,還是兒子呢!”他媽媽雖一起坐着,但卻不時的要走開一會。潇佚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媽媽剛好又走開一會,不然他媽媽真要數落兒子的。
“哦喲,你是想媽媽來數落我,讨我便宜?”倪潇儒說。
“要是真想讨便宜為何要等媽媽走開才說呢。再說,難得讨一回又怎樣了?”潇佚頗得意的說。
倪潇儒笑着調侃說:“你呀是住得近,來去方便,蹭飯又得好名,可謂名利雙收喲!”
氣得潇佚撅嘴擠眼又不得辦法。爸媽和姑媽笑着看兄妹倆鬥嘴。陳宇說:“潇佚,這就是你不對了,哥有哥的事,要多多理解麼!”
他媽媽雖走去一邊,但還是聽出個大概,說“潇佚說得也沒錯的,是那麼一回子事呀!”
他姑媽笑着說:“依我說呀,都沒錯,都是好的。”
潇佚見讨不了便宜隻好告饒說:“哥,你難得回家,我們不鬥嘴了,就說正事。哎,哥,你是不是在研究爺爺留下來的那些東西?”
“嗯,這個當然在搞,還有吳奶奶送我的那些,不光這些,前一陣子啊…還做了一件更緊急的事呢!”倪潇儒說。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他爸爸一聽立即來精神了。
潇佚也急着催他。倪潇儒這才說道:“今年夏天啊,我遇見了一位很特殊的病人,是個小女孩,嗯…和瑞元一樣大。說特殊是因為她的得病過程和診斷結論。暑假時,那小女孩去山區奶奶家小住,一日午間和小夥伴去後山玩耍,不慎滑入溪間深潭,那水深雖隻齊腰,但卻冰冷刺骨。踉踉跄跄的回到家裡後便發起高燒且持續不退,渾身疼痛,雙腿因為受到強冷的刺激而失去知覺。縣醫院的醫生對此又不甚了了,隻作了消炎止痛的處置,拖了好幾天後,病情不見好轉反日重一日,那醫生也着了慌,急忙勸她們轉送省城大醫院。這種延誤的代價或許是無法挽回的,可能會和最佳治療時間擦肩而過。病人被送到這裡的大醫院,雖由在這一領域極有造詣的專家給她治療,但療效甚微。那主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病人而束手無策,最後勸她媽媽帶小女孩回家靜養,或是尋求其它途徑治療。”
說到這裡他停住話頭,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啜起茶來,那嘴角卻掩藏不住笑來,看上去似乎沒有再說意思。一麼他真是口渴,二麼是故意要耍耍妹妹。
潇佚聽得是眼睛發直,耳朵豎立。他爸爸更是聽個入迷,他最感興趣的就是這種事情。潇佚已猜到哥哥是在故意耍她,但心急的她還是忍不住的說:“哥,你何必欲言又止的,就像章回小說似的把人吊在那裡算什麼事兒?”
倪潇儒說:“你不知道你哥是茶罐子麼?”他一邊用手指誇張的敲敲桌子一邊說:“還不趕快給續水來的!”
潇佚撅一撅嘴朝哥哥做個鬼臉說:“哎,想聽你的“大書”不容易,得伺候你才行。”
陳宇說:“你哥是看得起你,别人還輪不着呢!”
潇佚說:“好啊,你也趁火打劫來湊熱鬧是不是?”
陳宇笑着辯解說:“我那是這意思啊!”
潇佚一邊說一邊給哥哥倒了水。大家隻是笑沒說話,因為隻要他爸爸和兄妹倆一起坐着,旁的人多半是插不進話去,隻有聽的份。
潇佚便又開始催了。他爸爸說:“讓你哥歇會兒喝口茶麼!”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想聽。
倪潇儒手捧着杯子說:“那我就開講了。”他接着把如何請教專家,如何查資料,如何想盡辦法治療,如何找到那個不為人知的山坳,如何說服小和尚,如何去大山裡采藥,那裡的人又是如何的淳樸善良,自己又是如何運用爺爺的康複技法等詳略的說了一遍。當然,他沒說是文麗的女兒。
潇佚聽後啧啧稱贊,佩服的說:“哥,你真行啊!就像傳奇一樣。”
倪潇儒瞥了妹妹一眼,說:“這不叫傳奇,叫傳記,因為那是真人真事。”
“可是在我看來真如傳奇一樣,和那叫做什麼“九陰真經”的一般,可惜我沒有哥哥那樣的文筆,不然定能寫出一部傳奇的故事來。哎…哥,真有那處地方麼?那不就是“桃花源”了麼?”潇佚說。
“晉人的“桃花源”是子虛烏有的地方,不過是五柳先生憑空杜撰的,怎麼好和那地方比的?那真是一處詩人畫家都無法描繪的絕美景色。”倪潇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