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麗說:“嗯…也知道一些。”
她媽媽說:“那你都知道些什麼?”她媽媽又斜女兒一眼。
文麗說:“嗯…他如今就在開發區醫院。”其實文麗知道媽媽要問的不是這事,她是故意回避。
她媽媽說:“他在哪裡關我什麼事?我是問那畜生個人的事。”
文麗說:“哦…他是有家的,仍是那個女人,嗯…我還見過他倆在一起。”
她媽媽說:“哼…一個畜生,一個妖精倒是般配的。”
文麗說:“媽媽,你以後不要左一個畜生右一個畜生的,這樣對冬潔也不好呀!”
她媽媽聽了那眼光長時間的斜着女兒,說:“那你這樣就對冬潔好了?哼…這種人也隻有你才會說他好,你如今是先進老師,還是個勞模,也是做媽媽的人了,你牢記這一點,不可再與他來往。若鬧出是非來,看你如何收拾?”
文麗看一眼媽媽說:“這次冬潔的病能治好全靠他,還有上次的燙傷…”
她媽媽不滿地說:“你還要為他說好話啊!難道沒他咱冬潔就不活了?”其實她媽媽根本就不知道冬潔的病有多麼嚴重。這一點文麗始終不敢直白相告,因為她知道媽媽有多恨潇儒,同時也會把王家二老一起恨,因為媽媽會認為二老當年極力從中撮合,那不過是為他兒子之故。文麗想解釋一下。她媽媽不等她開口便說:“為人看病是他的職責,沒啥好說的。”
文麗說:“媽媽,當時的情況你并不知道,他确實為冬潔花了很多心血呀!”
她媽媽不屑地說:“那又怎樣?那不過是将功贖罪!看病就是看病,冬潔的生日關他何事?” 他如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居心不良,那至少也是心存非分之想。”
文麗看一眼媽媽說:“其實他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樣不好,他也沒那樣的想。”
她媽媽說道:“沒那樣想的?我可以告訴你,那畜生就是這樣想的,你信不信?這種事情戲文裡多得去了。”接着她盯着女兒緊問道:“你有沒有這樣想的,你敢不敢說沒有的?”
文麗的臉不禁一紅,脫口辯解說:“沒有沒有,我怎麼會這樣想呢,不然我就不會瞞他。”其實自從兩人重新相見開始,文麗就知道這條路是絕走不通的,再想都不會有結果,有時不過是偶爾幻想一下而已。
她媽媽一邊看着女兒,一邊說:“你以為我看不出啊!文麗啊,你千萬不能再這樣的傻,再這樣的癡情。戲文中常說:“吃苦不記苦到老一世苦。” 記住,到頭裡吃苦的一定又是你啊!我為你擔心喲!”
文麗說:“哦…這個你放心,不會的,其實我和他之間是很正常的來往,很清白的。”
她媽媽說:“還什麼正常清白呢?我告訴你,隻要來往就不正常,就不清白,我不許你再和那畜生來往。”
文麗偷偷地看一眼媽媽說:“為什麼呀?”
她媽媽說:“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樣,你和那畜生有過那一回事,又吃過那畜生的苦,要是那妖精得着一點風聲,不分青紅皂白的來吵來鬧,你還說得明白是清是濁的。你鬧得過她麼?我如今已經沒有力氣再為你去找那妖精出惡氣了。文麗,聽媽媽的,不要再和那畜生來往。”
文麗既不反對也不應從,她媽媽見女兒不答應就愈發擔心,一定得想辦法讓她斷個幹淨。她說:“現在住得遠,我管不住你,但我可以去醫院找他,不就是在這兒的醫院麼?”
這回文麗急了,這話絕不是吓唬吓唬的,她知道自己媽媽說得出更做得出的,她急忙說:“媽媽,你千萬不能再去找他的麻煩,他已經被毀過一回,不能再有第二回了呀!”
她媽媽不悅地說:“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我在害他不成?那都是他自找的,是自害其身。你若還和他來往,那就别怪我找他麻煩,我常要過來的,要是讓我撞見,哼…那…”
文麗接上去說:“哎呀…媽媽,這是何苦呢?你身體又不好…”
她媽媽用手指笃着桌子說“這都是他逼的!你還不知道?”
文麗說:“媽媽,你真是多心了,他來這裡就是為給冬潔治病,沒有别的意思呀!”
她媽媽一邊搖頭一邊說:“現在冬潔的病已經好了,他還來幹什麼?你就一點沒看出來,不是别的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文麗隻管低頭不語,母女間談任何話都融洽,就是這個話題是例外,她隻能順着媽媽,因為說什麼都沒用,違拗媽媽隻會招惹更多的狠話。
她媽媽不滿地瞥着女兒,心想在這一處上自家女兒的傻,自家女兒的癡情真是天下少有。她真有些兒坐不住了,一邊稍稍坐直身子一邊說:“好好地說你卻不聽,那好,我明天就去他醫院,我要警告他不許再來,不然我就把事情說給醫院裡人聽,讓人家來評評理,你信不信?”
文麗脫口說:“我信!我信!”她看着媽媽稍帶發狠地說:“我再不跟他來往總好了吧!路這樣的遠,你也不用常過來,隻要打電話問冬潔就是了。”她頓一頓後試探的說:“媽媽,你真的會再去找他麻煩,咱們家已毀過他一回了呀!”
她媽媽極不滿的橫了一眼女兒,說:“哼,你怎不說說他是怎樣害你的?怎不說說他是怎樣害咱家的?你真是不明事理呀,你以為我很想去看那畜生是不是?我是怕你再吃他的虧!隻要你不跟他來往,隻要他不再來找你,那我還去找他麻煩作啥?”
文麗也半應承半嗔怪地說:“有媽媽在,我還敢麼?”
以前凡遇這個話題都以文麗的順從而結束,過了這麼多年後還是一樣。過後,母女倆便說起其它的話來,她媽媽說:“你妹妹說今年要回來過年,本來是蠻好的事情,可是我要他們住家裡,她們卻不聽,偏要去住什麼賓館的,現在日子稍好一些就嫌起家裡不方便來。我辦法都想好了,都是自己家裡人,擠一擠有什麼不可以的?”
文麗說:“哦…這個我知道,媽媽,你别怪妹妹,那邊的觀念是這樣的。我說你呀,既要管我,又要管她們兩個,何苦呢?”
她媽媽說:“我錯啦?這都是為你們的好呀!”現在倒好,連你都這樣的說!”說完便别過頭去。
文麗說:“哎呀…這個我哪會不知道呀!媽媽從來都是為我們姐妹好的。哦,等妹妹來時,我跟她們說,到這裡住幾天,媽媽那裡住幾天不就行了。”
她媽媽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到了家裡還住外面,你說像什麼樣子?還浪費錢。哦…我忘問了,你妹妹知道麼?”
文麗說:“不知道的 ,告訴她們不就是告訴媽媽了麼?我哪敢喲!”
她媽媽說:“這樣還好,不然看你這個當姐姐的還有什麼威信?”接着她話題一轉說道:“真是虧你想到出來的,這樣瞞着累不累啊?”
文麗苦笑一下說:“除了瞞那還有什麼法子可想的呢?”
母女倆又說了好一會的話,直到文麗一再保證不和他來往後,她媽媽才安下心來,接着便漱洗休息。
次日中午剛過,文麗便打電話回來,讓媽媽安心的多住一些日子,再說剛下過大雪路不好走。冬潔的事請媽媽放心好了,她很能料理自己的,自己會盡量早一點回來,把作業帶回來批改就是了。她媽媽又在電話裡唠叨那事情,文麗隻好再次保證。她媽媽這才挂了電話,然後轉身對冬潔說:“冬潔,以後家裡來過什麼人一定要告訴外婆,不能瞞外婆的,知道嗎?”
冬潔雖然沒有完全懂外婆的意思,但還是點頭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