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闆眨眨眼說:“原來寫文章有這樣的難啊,把你這樣的才女都給難住了?”
林之韻隻得每日無聊地的待在這幢三層小樓中。這幢樓不在段老闆的原住的村裡,同一個鄉卻隔着兩個村子。當時,段老闆走了不少關系才弄出這塊地皮來。造好了卻一直空着,這村裡的人甚至不知道這房子是誰的。想看書卻靜不下心來,她倒是極想寫第二篇小說,她在心裡已沖動了無數回,藝術成就離不開沖動,但沖動不一定能成就作品。若真的能遂願,那就再次證明她的與衆不同來,在段老闆的所有家人中那可謂鶴立雞群一般,可那心裡隻有幾個斷斷續續又互不關聯的情節外,思來想去的卻無從下筆,她隻能徒歎自己文思枯竭,江淹才盡。她現在知道,若得不着潇儒的幫助,想發表以前那樣的作品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藝術之神雅典娜眷顧她。她寫了撕,撕了又寫地折騰,被她折了的筆都可裝滿一鞋盒,最後隻得作罷。
段老闆娶了林之韻就想着再要個兒子,他說:“我要是再有個兒子就好了,家裡的産業就後繼有人了。”
起先,林之韻對此并不太樂意,她在心裡想道:“你倒好,把我當做傳統的村婦,我的觀念沒這樣的落伍呢!才剛剛結婚,就要我生兒育女,我才不呢!”因為對她來說,現在還沒有一處可以展現自己才能的基業。後來促使她改變主意的是,因為近一段時間裡,段老闆隔三差五總要弄出一日直到深更半夜的才回來,問他隻說是在談業務。究竟在做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不管多晚總還是回來的。林之韻對此不甚放心,那心裡自然就不踏實。她想想倒也好,生個孩子等于是多了份保險。林語堂說:“在我看來,一個沒有孩子的妻子就是情人,而一個有孩子的情婦就是妻子,不管她們的法律地位如何。”人生有時真是難以預測,有些事情,當你不想它或者無所謂時,它卻偏偏來光臨,當你盼它時卻不露臉了。可不知怎的,這麼長時間了就是不見懷孕。為此,段老闆還曾開玩笑地說:“哎,你到底能不能生孩子呀?”
林之韻想想真冤,自己不過才三十有幾,又是懷過孕生過孩子的,就在兩年前還意外懷過一次呢!她悄悄地去醫院查了一下,結果一切正常。那醫生說:“叫你先生來檢查一下,根據檢查結果和你的描述,問題應該出在男方。”這天半夜,林之韻坐着專等段老闆回來,她說:“我去醫院查過,一切正常。醫生讓你也去查一下,我和醫生約好了,明天就陪你過去。”
段老闆楞了一下,然後為難的說:“這…這…我…我不想去。查什麼,我一向都是很正常的,要不,我怎會有女兒,你說是不是?”其實他是不敢去,因為早幾年他得過性病,還傳染給了他老婆,正是這一點才促使那女人最後痛下決心離開他。為了治這病,他這個以坑蒙見長的老手,也不得不眼睜睜地被人騙了不少錢去,還白白地折騰了好長一陣子。最後沒辦法,隻得去省城大醫院,這才治好的。
林之韻說:“去吧,不過是檢查一下,再有就是做幾項化驗,又不疼不癢的,怕什麼?”
段老闆忽然記起來了,當年那醫生說:“幸虧你已有孩子,不然恐怕得留下遺憾了喲!”當時他根本就沒在意這話的意思,隻要能治好,隻要少受一些痛苦就好了,還去在乎其它的幹哈!原來醫生說的是這意思。這樣的話那就更不好去了。在他看來,男人就是要比女人強,當然也包括生兒育女這檔子事。如果不能生育是由于身體上的原因,說明自己的身體在退化,在衰弱。這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的,不然自己的面子放哪去?因而他拒絕說:“我不去,我不去。”
林之韻不悅地說:“你不是急着要孩子麼,卻又不願配合,這是為何?你不去,那也好,以後别想用那樣的話來奚落人!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人的事。”
段老闆說:“哎呀,虧你還是個聰明人呢,聽話聽音,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何必當真?”接着,他說了句頗有哲理的話:“沒有孩子那是兩人世界,有孩子那是三個人的生活,别糾結這事,任其自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