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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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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盈新譜了琵琶曲,特地叫來顧青杳給她打拍子,高昌濟硬要來跟着湊熱鬧,竟拔劍起了舞來。

妙盈撥弦的指速快,燭光裡高昌濟的劍也飛光流影地簌簌生風,旋律越快,劍風也越勁。顧青杳手執象牙做的拍闆,一邊為妙盈擊節,一邊冷眼看着高昌濟持劍閃轉騰挪的身形,感慨這個貨的體格是真好,被那袖裡箭紮穿了肺,居然養了小半年後也好的跟沒事人一般。

妙盈手中撥弦,目光卻始終追着高昌濟,一心分作幾用地問顧青杳:“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和董公之間的事?”

顧青杳附和着問:“您和董公之間還有一段兒呢?”

妙盈抿嘴而笑,目光閃爍出明亮的光彩:“沒有比有更值得回味。”

顧青杳順着妙盈的目光看向了高昌濟:“我記得您說過,他的母親是您當初的伴讀……”

顧青杳一直把握不住妙盈的年紀,但如果按照這麼算,她确實是董公那一輩的人。

妙盈似乎并不想提及賀蘭氏,望着高昌濟的身影,她的笑容含着一絲追憶過往的朦胧:“故人之子果然有故人之姿。”

一曲畢,高昌濟以一個潇灑的俯鷹之姿作為收勢。

收了劍,高昌濟吆五喝六地讓豚郎給他端茶倒水,并以剛才的某一式相誘,允諾傾囊相授。豚郎闆着面孔,像個受氣的小學徒似的拎着茶壺去和高昌濟嘀嘀咕咕地讨價還價,顧青杳遠遠地看着二人,不意被妙盈将琵琶一把塞進懷裡。

妙盈用帕子輕輕揩着額間的香汗,一邊微微朝着顧青杳點點頭:“你試試。”

顧青杳橫抱了琵琶,皺着眉笑了一下:“我都好些年沒摸琵琶了。”

妙盈二話沒說,隻是把曲譜攤開來在她的面前。

顧青杳三隻手指捏起撥片,一眼一眼看了曲譜,一下一下撥着琴弦,嘔啞嘲哳,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不行不行,”顧青杳放下撥片搖了搖頭,将琵琶奉上還給妙盈,“我别把您的琵琶給彈壞了。”

妙盈卻沒有伸手來接:“熟能生巧,你當年不是一曲《破陣子》彈得挺好?”

顧青杳低下頭,不好意思地微笑了:“我統共也就會彈一曲《破陣子》。”

“你的音律是我親自教的,”妙盈提起酒壺自斟自飲,“教出這樣的結果,我面上也無光,當初那曲《破陣子》你也不是為我才練的。”

顧青杳懷抱琵琶,指間撫弄着撥片,沉默了。

音符一節一節地流淌出來,起初斷斷續續的,幾遍彈下來,便逐漸有了流暢的趨勢。

高昌濟放下茶杯,提起劍又躍至殿室中央,這一次節拍慢了許多,他的動作也跟着慢了下來,一邊持劍起舞,一邊運氣向豚郎喊話:“小子,看好了,我隻做一遍。”

豚郎立刻端坐起身子,目不斜視地盯緊了高昌濟的身形。

此情此景看在顧青杳眼裡,不知為什麼,總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我讓你考慮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妙盈所指之事,是她不日便準備和高昌濟啟程前往遼東探望董公,問顧青杳願不願同行。

指間的撥片未停,顧青杳沒說話,隻是微微地搖一搖頭。

“杳娘,你也算是我看着走到今天的,”妙盈淡淡的,是事不關己的檻外人語氣,“富貴榮華你已經看過了,紅塵你也已經渡過,你與他緣分已盡,就算你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顧青杳答不上妙盈的問題,隻是垂了頭看琴弦,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也說不上來,我隻知道,倘使現在是我在诏獄裡,他不會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

妙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杳娘,你少時便有主意,做事向來有自己的打算,從不行無益之事,可你現在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顧青杳停下撥弦的手指,望着門外一輪月色,心下也是茫然。

“妙師,我要是知道自己留下來能做些什麼就好了,”顧青杳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地一吸鼻子,“我現在是個沒名沒姓沒身份的活死人,可我也做不到一走了之。”

“那你從前又為什麼要走?”妙盈不解,“不是你先想要離開他,才書信與我聯系的嗎?”

“從前……”顧青杳回想自己當初想要出走的理由,想得腦海紛亂,反問道,“既然與董公并無過往,那老師又為什麼對故人之子格外關照呢?”

不等妙盈回答,顧青杳接着說:“妙師待故人之子尚且如此,他于我而言,又豈止是故人?”

豚郎小小的身軀雛鷹一樣地堵着門,為顧青杳攔下門外高昌濟如初夏的狂風驟雨一般的砸門聲。

“阿遙,把門開開!小崽子,我是你爹,你給我起開,信不信我踹門了啊,别怪我沒提醒你!”

豚郎死死地把着門栓,咬牙切齒地說:“杳娘要睡覺了,你走開!”

顧青杳看了一眼豚郎在地下鋪好的被褥,突然明白了他一直以來這麼做的原因。

他怕高昌濟強行闖入,所以想以自己的身軀為她做一道最後的、薄薄的屏障。

這讓她心底有細微的感動和不忍,她走上前,伸出手輕輕按住了豚郎的手背。

“沒事的,讓他進來吧,我聽聽他有什麼話好講。”

“可是……”豚郎不放心地看着門外晃動着的那個大個子人影,“萬一他……”

“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顧青杳用眼神示意豚郎開門,“他曉得我的手段,開門吧。”

豚郎将信将疑地拔下了門栓,門一開,高昌濟就把他扒拉開邁腿而入,靴子還踩上了豚郎的被褥,在豚郎不滿的大呼小叫聲中,高昌濟滿不在乎地一躍到屋中的桌上盤腿而坐,兩條胳膊提壺端杯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顧青杳一眼也沒看他,徑直走到院子裡去了,似乎無法和高昌濟的烏煙瘴氣共處一室。

她走到花架子邊上站住了,用手撫觸花瓣上濕淋淋的晚露,高昌濟追出來,擠到顧青杳的眼前,将花瓣上的晚露蹭了一身。

“阿遙,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給我個準話!”

“我已經跟妙師說清楚了,你們走你們的,我帶着豚郎留在長安。”

“為什麼?”高昌濟是真的摸不着頭腦,“你圖什麼?你還等着跟楊骎來一段重逢?”

顧青杳沒搭話,因為覺得高昌濟管不着,沒有跟他解釋的必要,轉身欲走。

高昌濟大狗似的繞到她的面前來:“你已經死啦,他已經當你死啦,怎麼的你還想冷不丁蹿到他面前去,來個執手相看淚眼的驚喜嗎?”

顧青杳沒想過以後的事,她隻是不想走,那就先順着自己的心意留下來。

見顧青杳總是不理他,高昌濟幾乎有點老虎吃天無處下口的感覺:“阿遙,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奇不奇怪,你不願意跟我過日子,卻願意給我養孩子?你這腦子裡邊,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你是正常人嗎?”

高昌濟說着就要來動手動腳地撥弄顧青杳的腦袋,被她很嫌棄地一偏頭給躲開了,高昌濟忌憚她随身帶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粉,不知道哪一種就能讓他渾身不自在,于是在伸手和縮手之間就選擇了後者。

顧青杳下了逐客令:“話就是這些話,我說完了,你聽明白聽不明白都趕緊走吧,我沒工夫陪你扯淡。”

高昌濟甚為無奈地伸手胡噜了一把腦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女人不可理喻,兩手插在腰上,他開始盤算直接把人扛走完事,末了覺得扛走也不濟事,她長着腿,說走就走,走個無影無蹤,還是沒用,于是無可奈何地又胡噜了一把腦袋。

沒話找話地,他開了口:“阿遙,我問你個事,成不成?”

顧青杳看了一眼扒着門框巴巴地望着這邊的豚郎,說了句:“你問吧。”

高昌濟伸手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後腦勺,沒找到把話包裝得漂亮體面的方法,于是隻能開口直接問:“你……你對楊骎到底怎麼個意思?你是忘不了他還是怎麼的?其實你要是對他有感情,心裡惦記着他我能理解,我不介意,不重情重義的人我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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