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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瞎眼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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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閉上眼睛!我要換衣服!”

闵船長父子有眼色地過了分,顧青杳一爬起來活蹦亂跳,兩父子就主動地把楊骎“還”給了顧青杳,盡管楊骎千般拒絕、萬般不願,甚至死死地扒着門框不願撒手,還是被他們一頭一腳地連人帶鋪蓋卷地擡到了顧青杳的那間艙室——那間殺了魏強的艙室。

似乎早就受不了他了似的,趁着有人接手,趕緊把他給甩出去了。

“你不用伺候我,我也不領你的情,”楊骎像個大爺似的,“你别做什麼積功德的美夢了,我不成全你!你做什麼我都不原諒你,省省力氣吧!”

“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做我要做的事,跟你不相幹的。”

這話一開始楊骎是不信的,覺得她就是做了虧心事,良心發現以後要回來找補,楊骎覺得不能讓她這麼輕易就得逞,必得作鬧一番才可以,否則顯得自己也太好說話了。

楊骎率先拿腥氣沖天的鲨魚肉對顧青杳的廚藝開刀。

“我不吃這個破玩意兒!”他躺着捶床,抑制了自己想要打滾的沖動,“又腥又臭我不吃!”

顧青杳端着碗眨了眨眼,問:“那你想吃什麼?”

“反正不吃這個!”

“那就隻有糙米和鹹菜了。”

“我要吃蝦餃!”

“我不會做。”

“我要吃烙餅!”

“船上沒有面粉。”

“那我就什麼也不吃!”

“不吃可不行。”

楊骎發了一通脾氣,大聲說了幾句話,肚子突然餓得咕噜噜一陣叫喚。

“那你吃的什麼?”他問。

“海帶湯。”她答。

“為什麼不給我吃海帶湯?我也要吃海帶湯!你就是故意整我吧?給我吃這又腥又臭的東西!”

顧青杳給楊骎端來了海帶湯,楊骎硬挺着坐起身子,看到一碗幾乎清得不見油星的水上飄着幾根海帶。

“你就吃這個?”

“嗯。”

“沒别的了?”

“還有腌了的鲨魚肉。”

楊骎把清湯寡水的海帶湯一飲而盡,為腹中饑餓的咕噜噜平添了水飽的咕噜噜,不說話了。

平心而論,他沒有顧青杳這種靠吸風飲露就能活着的本事,不吃鲨魚肉就隻能混個水飽,然後在很長的時間裡挨餓。

當船再一次靠岸補給的時候,楊骎提出要吃水果。

“可以呀,”顧青杳答應得非常痛快,“沒有問題。”

顧青杳跟着闵海石咚咚咚地跑下船去,不知道去了多久,反正楊骎睡了三覺醒來才聽他倆興高采烈地回來,給他帶回了一大兜橘子。

橘子酸得楊骎擠眉弄眼,欲哭無淚。

楊骎覺得顧青杳是在蓄意報複,成心折騰自己。

“你等着顧青杳,你等着看我下船了怎麼炮制你!你等着吧!”

說這話的時候,顧青杳正在用篦子細細地幫楊骎梳頭發,她喜歡一切都有秩序,任何不整潔和蓬頭垢面在她這裡都隻有消亡的命運。

顧青杳給楊骎束好頭發,繞到他的正前方,俯下身子撓了撓他的下巴,楊骎又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一偏腦袋,惱了!

“你幹什麼!我警告你别動手動腳的!我是正人君子,不是那種輕浮的人!在我面前,你給我把你這種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浮浪習氣收起來!”

顧青杳對楊骎的一切反應都不予置評,隻是自顧自的說:“胡子也得刮一刮,不拾掇的幹淨利索一點兒,出來進去也是丢我的人。”

楊骎不認同這種觀點:“你管得着嗎!下了船以後你我各走各的,我丢我自己的人,跟你沒關系!”

楊骎因為不配合且嘴巴一刻不閑地說話,最終導緻刮臉的時候被刀在下巴上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雖然隻流了一點點血,但他揪住這一點不依不饒起來,因為說了更多的話牽動了傷口,将本來隻流了一點點血的傷口扯開流了更多的血,最後顧青杳剪了一塊膏藥給他貼上了事。

楊骎覺得顧青杳對他表面上行照顧之事,但是施報複之實。他消受不起,叫苦連天,然而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大家都說阿遙對馬公子太好、太周到了,馬公子一點都不領情,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楊骎氣得夜裡睡不着覺,隻能捶床,卻一個不留神被顧青杳一翻身土匪似的搶走了被子,他氣急敗壞地坐起來,發現顧青杳自己的被子被她不知道怎麼睡的,早已甩到了天涯海角。楊骎動手要把自己的被子搶回來,又被顧青杳睡夢中無意識地一腳蹬在了要害之處,痛得像一隻大蝦米一樣弓起了身子,很想爆錘她一頓解恨。但顧青杳偏偏此時自己醒了,發覺了她奪人棉被的惡行,窸窸窣窣地又把棉被小心翼翼地蓋回蜷成大蝦米似的楊骎身上,然後悄咪咪地撿回她自己那條被子,自以為沒人發現似的把褥子遠遠地拉到艙室的角落裡縮起來繼續睡了,兩人隔着個頗為遙遠的楚河漢界,楊骎再要發難,就顯得他太小心眼了似的。

他沒有辦法,他還是隻能捶床。

船是在一個淩晨靠岸在了高句麗的一個小小漁港的。

楊骎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船上的乘客都下得七七八八了,他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子,久違的腦子一片清醒,不再天旋地轉,發現顧青杳的鋪蓋規規整整地擺在艙室的角落,她人此刻卻不知所蹤。

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楊骎給自己泡了一壺熱茶,門外咚咚咚地跑過闵海石,楊骎把他給叫進來,問他見沒見到顧青杳。

“船一靠岸妹妹就下船了,那會兒天還沒亮呢!”

闵海石興高采烈、滿頭大汗地跑了。

除了随身攜帶着的那把家傳匕首,楊骎所有的東西都在那場海難中丢失了,他在艙室裡楞楞地坐了許久,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做什麼。

日上三竿的時候,楊骎餓了,隻得先下船去找個飯轍。

此處漁港屬于高句麗管轄,但地處高句麗和新羅的交界,因此往來客商不斷,十分熱鬧,碼頭附近各式各樣的食肆商鋪應有盡有,人們的服飾也五花八門,所說語言也是漢胡夾雜的,所以無論什麼樣的人行走其間都不會覺得突兀和不自在。

剛剛過了二月,早春乍暖還寒,尤其在這北國以北的漁港更是如此,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楊骎老遠就看見顧青杳從一個小販那裡買了一個胖乎乎的烤地瓜,她用手帕托着一掰兩半,露出裡面熱騰騰、橙紅紅的瓤來。

顧青杳托着烤地瓜,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吃得不亦樂乎,她也穿過人群看到了楊骎,就舉着烤地瓜往他這裡一路小跑過來。

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異國漁港,有這麼一張熟悉的面孔,還是叫楊骎覺得很親切的。

跑近了,顧青杳伸出一隻手遞了一半烤地瓜到楊骎的面前。

楊骎現在是打定了主意不給顧青杳一絲半點的好臉色:“我可不吃這玩意兒,我留着肚子吃點好的呢。”

顧青杳絲毫不以為意,說出的話十分氣人:“不是給你吃的,我讓你幫我拿一下。”

楊骎皺着眉頭,從顧青杳手裡接過了那半個烤地瓜,烤地瓜很燙,聞着又很香甜,他又實在很餓,于是他覺得拿都拿了,不能白拿,于是低下頭咬了一大口,就這麼燙了舌頭。

擡起頭來的時候,他正想給自己偷吃找個借口,或者幹脆轉移矛盾罵這烤地瓜兩句,結果就見顧青杳從懷裡掏出來了個什麼東西,一根紅色的絲縧系着,此刻正挂在她的手指上,在楊骎的眼前晃來又晃去。

顧青杳把那東西往楊骎的眼前又遞了遞,生怕他看不清似的說:“這個,還給你。”

是那隻先被她摔成兩半,又被楊骎扔到海裡的玉兔墜子。

此刻兔身已經用金子從中間鑲好,陽光一照竟跟披挂了一條金腰帶似的。

那天楊骎跟顧青杳說這玉兔是他捧給她的心。

扔進海裡的心還能撈上來嗎?碎掉的心還能縫起來嗎?

“這邊匠人的手藝還可以,把玉鑲起來用了兩片金葉子,手工費花了一片金葉子。”

楊骎的心裡茫茫的,看着這隻用金子再鑲起來的玉兔,突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來——哪怕和氏璧也就這個待遇了。

顧青杳拉過楊骎那隻閑着的手,把這金鑲玉兔放到他的掌心。

“紅寶石鑲的眼睛實在找不着啦,你就當她是隻瞎眼的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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