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想天開。
溫惜惜躺下,将被衿扯起來連頭一起蓋住,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不知不覺,竟然還真的睡着了。
隔壁的初淮并沒有睡,他坐在桌前,将昨夜今日的事情仔仔細細想了一番,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不插手讓他們兩敗俱傷,自是最好的選擇,但溫惜惜的出現,将這種平衡打破了。其實他可以用一點動作,很容易就讓他那個四弟繼續下去,扳倒了溫家,老三的勢力會縮減不小,他倆也會繼續鬥下去。
隻是現在的初淮,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姓溫,他便不會動溫家。
其實也無傷大雅,溫家是純臣,不過宮裡的姚貴妃刻意拉攏溫家姚曼彤,做出與溫家有牽扯的樣子,也就能唬一唬普通世家而已。何況他落崖之事,固然是老四的手筆,焉知沒有老三推波助瀾?隻是老三也許想不到,老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膽大妄為,是打算除去自己這個太子,來個一石二鳥。
初淮更換了夥計拿過來的成衣,雖然隻是普通,但比農戶給的打着補丁的衣服,要好上許多。
他打開窗戶,擡頭看了看,往天上放了個信号,又側頭去看隔壁房間的窗戶。窗戶緊閉,而且這個方向,就算有心想看,也什麼都看不到,可他就是想這麼看着。
若是能活下來,他會給她一個名分。
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活不長,甚至覺得反正活不長,早點死或許是解脫。
但是現在,他很想活着。
晚上都睡得不好,但兩個人也都起得早。溫惜惜想着去打聽一下通州城的事情,最好能賃一輛馬車趕緊回去,她還是出來得太少了,應對突發狀況不夠有經驗,錢和藥竟然都沒帶上。但是初淮有錢,她不擔心。
剛打開門,就看見初淮倚在三樓的欄杆上,正垂眸往下看。
哪怕是普通的布衣,穿在他的身上,都有種格外矜貴的感覺,似乎他天生就是高人一等,可以漠視所有人。
周身的那種清隽氣質,是誰都無法比拟的。
許是聽到身後的動靜,初淮回頭看了眼,展眉笑起來:“惜惜。”
怦然心動。
溫惜惜從不曾見他這樣溫柔,也從不曾聽他這麼喚過她。
“惜惜?”
夥計見着兩位貴客起來,急匆匆趕過來,笑道:“二位客官兄妹感情真好,店裡有早膳,客官們想要用點什麼?”
溫惜惜垂眸,将垂在腦後的辮子扯到前面,她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臉與耳朵一定都紅了。
初淮說:“不必準備了,我們出去走走,難得來一趟,且看看你們這兒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