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沒有長輩,二人大婚後也不需要守着那些敬茶之禮,宋聽時沒了兵權,倒是比以前自在了,閑時得空就帶阿漓出去玩。
她沒見過外面的事物,見什麼都覺得稀奇,隻不過那些绫羅綢緞,朱钗首飾,胭脂水粉她不感興趣,倒是藥材書籍都想往府裡搬,宋聽時見她仍愛擺弄這些藥材花草,便在府裡後院新建一處院子,裡邊劃了空地都是給她種草藥的,還好将軍府夠大。
阿漓無事也隻喜歡待在後院看她那些寶貝,似是又回到了梵幽谷,那是宋聽時給她打造的梵幽谷小院。
阿漓夜裡纏着他,讓他帶她出城上山去找草藥,可宋聽時卻說:“你要那麼多藥草做什麼?”
阿漓端着臉盤子,天真說:“你不是大将軍麼,書裡的将軍都是要上戰場的,我把你撿回來時,你不也是因着戰場受傷才出現在我梵幽谷的,倘若我能多種寫藥草,往後你若傷了,我也能救你。”
“好阿漓,”宋聽時撫着她發鬓,“我不會讓你為我擔心的。”
“不過你既然想要,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也許會有你想要的。”
“哪裡?”阿漓問。
“皇宮,太醫院。”宋聽時撥開她小手。
她想起那日剛回上京,那陌生的宮殿巍峨聳立,讓人不禁生出幾分敬畏。
她不喜歡那裡!
“你如今是我的妻了,往後去皇宮的日子也會多起來,先适應适應也無妨的。”他像是在商量,也不勉強她。
阿漓沒應,視線從他身上移到屋頂,燭光映在二人面頰,若隐若現,身旁的人又悸動了,沒等阿漓回話,他也不想等了,終止話題,覆上唇瓣。
伸手就去解她腰封。
“那阿拾改日帶我去吧。”阿漓抓着他不安分的手,堅定說。
身上的人呼吸聲重重喘着:“成。”
***
皇宮
宋聽時帶着阿漓進宮,楚君悅同楚尋芷正巧來給皇帝請安,碰着從大殿裡出來的夫婦二人。
楚君悅率先上前:“阿時,恭賀你新婚。”
宋聽時朝公主作了揖,阿漓也行着禮,楚君悅和楚尋芷定定打量着他身側這位女子。
這便是宋聽時從山野裡帶回來的妻?
“這就是宋将軍的夫人?”楚尋芷面色如常,内心像似在隐匿了什麼。
“阿漓,這位是長公主,這位是曲陽王之女昭和郡主。”宋聽時不疾不徐地教着阿漓,阿漓知道又要行禮了。
她雙手交疊腰側,有模有樣地蹲身行禮,“見過長公主,昭和郡主,我叫宋漓,是阿拾的妻子。”
“宋漓?”楚尋芷側頭尋問。
“她随我姓。”宋聽時極為平常的說了這麼一句。
“聽聞陛下說,夫人是将軍從山野帶回來的,不知來曆,沒有姓名,是你給她取了名字,如今又跟将軍姓,想來也是合情合理。”楚尋芷淡淡說。
“隻是,宋将軍前途似錦,從前對兒女情長之事最不入眼,失去音訊這幾個月,再回來便已成家室,怕不是夫人仗着恩情,挾恩圖報?”
一旁的長公主察覺她這話裡有别的情緒,趕忙說着:“阿時是重情重義之人,夫人至真至善,又對阿時有救命之恩,阿時念着情也是應當的。”
“我沒有挾恩圖報。”阿漓目光逐漸陰冷,她從未有過的警惕。
“二位,我與阿漓的感情不隻是救命之恩這般淺薄,還請勿要亂加揣測,阿漓不喜歡,失陪了。”宋聽時攬着她肩膀似乎在安撫她。
阿漓走時仿若瞪了一眼楚尋芷,楚尋芷覺着這人不像山野女子那麼好拿捏。
回府路上,宋聽時還怕阿漓因楚尋芷二人的話而心裡難過,便好生與她說:“從前的我什麼樣,你若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訴你,無需從旁人口中得知,另外我娶你不是因為恩情,阿漓,你可聽清了?”
“阿拾說的,我自是信的,隻要你說,我便信。”
“我的阿漓,這上京,你可待得習慣?”宋聽時擁她入懷,一寸寸裹緊。
“你在哪,我便在哪?我待得習慣的,隻要你在。”她仰頭對上他沉淪的視線。
待二人回府後不久,長風便傳來消息,書房内看卷宗的宋聽時皺起眉心。
“什麼時候的事?”
長風說:“主子剛出宮門不久,昭和郡主在宮内疾病發作,此刻人還在太醫院,太醫院也束手無策。曲陽王早已趕到宮裡,現下錦衣衛抓了審問,人若是在皇宮出了事,陛下那可能不好交代。”
“我見她時人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宋聽時合上卷軸,若有所思地說,“太醫院裡的信息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