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談完後,帝君道:“還有一事。”
天帝:“關于那女子,暇兒在查的事吧。”
帝君道:“是。”
天帝:——
他在殿上走啊走,仿佛有點想不徹,“心頭血,帝君,那是心頭血吧?!”
“别人不知我倒是能看出。”
“雖說你的皓靈之氣本源也能抗住那法寶攻擊,那寶在鳳族女兒手裡,目前還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
“但,你這,這是心頭血吧,你,什麼時候給人的心頭血?”
帝君道:“師弟,此事不可宥。”
“你也知道,那是我的心頭血。”帝君在離開前這樣說。
天帝拿手掌額,看管着他孩兒,怎麼就沒看管住這個呢。
他忽而道:“你是一早就給了人心頭血吧??!” 他懷疑在很早的時候——
他這個師兄——!
*
天帝對于帝君心頭血之事“如梗在胸”,得了人承認,他感覺,還有“怨氣”。
他的暇兒也是,如今看着,難以對人放手。
這麼一瞧,還有個故意逃避天罰的龍少君!
嚯。
天帝處理起鳳族嫡女之事,心中複雜。
嫡女犯天條,不可寬宥,他的暇兒為此讓他不能多考慮鳳族的“施壓”。
天帝準了明暇的請求,讓明暇覺着天帝好像換了個人。
明暇請重罰青熙,在西幽山囚禁一千年,削四成修為,他言不止是加害凡民,更有之前,對他準侍妾的傷害。
與鳳族的婚約取消,明暇本以為天帝會讓他考慮鳳族,會制止他對原宛心系,但天帝竟全皆允了他。
是帝君吧,帝君心系原娘。
不過天帝對明暇如今好像變得更溫和。
明暇思量是自他将天後的黑珠帶回天宮後。
不知母妃與他……到底說了什麼。
天帝不會再管明暇是否喜歡凡人,他想聽連氲的話,讓他追逐自己所喜的女孩。
他當初又何嘗不是娶了自己所愛。
連氲說他不該以那種方式對明暇,那樣隻會讓他們疏遠,對明暇也沒有好處。
他都聽連氲的,都聽她的,這是連氲最後對他說的話啊。
他也反省了自己,這些年對明暇比較“苛刻”。
隻是他覺着他的暇兒與那位凡人女子……
天帝自乾極殿階外往殿内,就這次,他也不好對人交代啊。
青熙被送去西幽山後,明暇去“看”了她。
他還尚未去見原宛,嫡女的處置下之前,明暇将太子宮清理了一遍,揪出青熙另外安置的一枚眼線。
青熙在這處被關了幾日,她沒有任何靈力,面上不再有妝容,她未意料到明暇會來,轉身的那個瞬間,是她本來的面貌,看着十足兇氣。
青熙立時将面貌掩飾。
在這裡,她的怨氣達到了最大,她為什麼會失敗,為什麼沒有萬無一失,為什麼所有人都與她作對,她為風族嫡女,是風族嫡女啊。
她該有榮耀,被大多數人喜歡,明暇表哥也喜歡她,他們在一起,日後成天地之父母,享衆生膜拜,這也是她母妃自小灌輸給她的。
她該是這樣的。
馮蓼在牢獄竟可以到這處來看她,而她如今被關在這樣一個地方,前兩日她還能保持體面,後,這裡無一人,無人可與她說話,守衛是龍族,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應。
她要在這樣的地方一千年,不能修煉,她的修為也被廢了四成。
千年後,鳳族,該是培養起新的天之驕子了。
那她保持體面還有什麼用,她用力掩飾自己還有什麼用,不如放開,反正沒有人看見,無人見。
明暇走至青熙牢外,他見到青熙本然的樣子,未有一點不一樣的表情,青熙仿佛被“灼”傷,立時用手掩起來,她甚至驚叫一番。
“表哥,還來見我?”她的聲音小。
明暇過了會兒道:“你本來的樣子就好看。”
青熙将手慢慢拿開,她微側身看他,明暇又道:“但你三番兩次害原娘,無論怎樣都醜。”
青熙将手拿下,明暇離去。
過幾日,鳳後見青熙,她見到青熙的模樣,吓了一跳,道:“怎的不拾掇自己!”
青熙道:“在這處何必還那般。”
岱越看她,歎三口氣,“千年啊——”
隻叮囑青熙養好性子,如今再說那些話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她離去前道:“不要把以前的樣貌露出來。”
“不然我們救你回去,也不大好。”
鳳後是說可以想法子在幾百年後給她減一些年限,早日離西幽山,她說,她是他們鳳族萬年來武力最強的血脈,鳳族需要她。
青熙在岱嶽離去後,笑。
她将手掩下,臉上一會兒是本然的笑——猙戾,一會兒是英氣的目——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