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瑕反應過來,原宛的拒絕實在太快,幾乎是本能,他略微苦笑一下,兩手撐在後方的台,有點莫可奈何,道:“原娘如今,是連碰也不能碰了。”
他這話,原宛眉細皺起,他當骨子裡還當她是他的“所有物”,如當初,他要納她為侍妾,就言納她為侍妾,不過原宛那會兒,她不能拒絕。
如今,原宛道:“殿下莫要搞錯了,我是我自己的,殿下當然不能對民女随意。”
“你方才,在人界就是唐突了。”
明瑕心頭略一咯噔,卻是更加苦澀,他想碰她,源自本能的反應,擔心她,可是,她不再能“接允”他了。
他也不可能再如以往。
明瑕道:“抱歉。我會注意。”
明瑕說完這話,原宛身後人影不知站了多會兒,他看着原宛,又看明瑕,道:“太子的禮儀就是這般學的?”
太子對視向帝君,空中仿佛有某種交彙,“帝君也不遑多讓。”
夜間還滞留,沒有資格說他。
明瑕或許方才一是本能,二也是知曉帝君在此處。
他輕倚着,與門處的帝君形成兩幅不同的畫。
原宛道:“你們先出去吧。”
明瑕看原宛切胡蘿蔔,他想到天界,“要不,我來幫原娘?”
“今日,我可以到原娘這嘗嘗手藝嗎?”
原宛覺着二人站在這處不是合适,她道:“可以。”
讓兩人出去。
玲香見到忽然多出一人,她思量自己就一時沒注意,今日,竟兩位公子——
玲香不知自己是不是貴人見得少,但她以前也見過到紹州的貴胄,那氣度,不過這兩位,玲香思量都是頂頂的,她想了許久,想到一個詞——神仙!
吃飯,很奇怪,帝君與明瑕用食皆少,他們對菜隻是淺嘗,倒真就是嘗一嘗。
在吃完飯後,玲香問原宛:“原娘,我很好奇,兩位公子是覺得……不太合口味,還是,他們平日就吃這麼多?”
因他們自己想留下來,又是那樣借口,不像是會挑的人。
但用食實在是,還比不得她這丫鬟,且他們身量皆這麼高,看起來身形俊拔,一點也不無力,怎的吃飯——
原宛道:“他們就這樣。”
他們是仙,這麼多年的仙,說在她這吃飯,也就是個幌子。
或許等他們過一段時日想清楚了,就不必再來煩她了。
玲香道:“我覺得他們好像仙呢。”她嘿嘿笑。
原宛看她。
石頭觀察一陣兒,它覺得帝君還沒開竅,比不得情史豐富的太子。
這日,太子又跟着原宛去,還上下左右的拿東西,太子已又說想嘗原宛的手藝,他道:“人間也沒有相識的人,有朋友,也好不打攪原娘。”
石頭覺得,太子有本事。
原宛本想如以往拒絕,聽太子言朋友,或許他會想明白,她道:“朋友,可以請你嘗手藝。”
因為要置辦一些菜,明瑕喚了個劍侍,以人的打扮,将先前采買的東西送回,明瑕與原宛又去廖記菜場。
兩人暫時空手,行走間有個小孩兒丢了一個竹球,直往原宛面門而來。
原宛應不急,明瑕攬住她,将她往他那側一帶,小孩兒的母親本在他們近前,将竹球很快撿走,一面道歉,拉着小孩兒走。
明瑕将視線從小孩兒與小孩兒娘親轉到原宛,原宛未及時掙脫他,他摟着原宛,天很清,他好久未這樣近原娘了。
周遭沒有人,這是一條相對僻靜的路。
在他們對側有條河,河邊長着枝條到岸邊路上的樹。
明瑕瞧原宛,他的頭微垂下去。
原宛終于道:“太子不能這樣随意對我。”她盯着他越來越近的臉。
明瑕緩緩放開她,他手卻又捏緊她袖,近她,“原娘……”
他在,誘她!
之前玲香曾對原宛說過,“兩個都這麼好,我看原娘一會兒一個,那多美啊。”
孫婆聽了,拿撣子往玲香身上輕招呼:“說的什麼話?!别把原娘的心思給拐污了。”
“哪有小姐這樣的。”
原宛當時道:“我已不是小姐啦。”
孫婆愣住,玲香呵嘻笑,孫婆道:“可是娘子,您——”
她們知曉原宛與陳蓮隻是有夫妻之名,原宛在廟宇那一夜,也不能算……
在孫婆心中,原宛還是姑娘。
孫婆嘀咕一下,又叫玲香不能予原宛亂說。
原宛思量這處,覺得玲香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她想了想,扶額作罷,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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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瑕站在原宛近處,原宛有一時沒動作,這幕被後方的人看在了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