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蘭到了原宛的店鋪前,原宛見到她有點驚訝。
應蘭道:“這開着……”
“你之前都死哪兒去了?”
原宛不怪她說話不好聽,這姑娘,好意也會說成難聽話有時。
她救了她後,她雖一開始有時還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但有旁人嘀咕念她的時候,她卻見過一次她幫着她。
有時暗中見到的,才是最真實的。
這姑娘後來見她,面色表情也挺正常了。
原宛道:“買香嗎?還是吃茶?”
應蘭調一下眉,将她額邊的發手挑一下,她的膚色展現出一種健康,妝顔“活躍”,她道:“買點香,日後再來喝茶。”
原宛道:“好。”
應蘭笑一下,看眼旁側,再走進她的鋪面。
帝君又出現在原宛面前,不過他不隻是在茶鋪坐,有時原宛外出,比如去新的茶園選茶葉時,帝君就會出現。
原宛快至茶園前,在山路上,遠遠能望見茶畝,見到帝君。
雲魏與她随行。
走了一會兒,帝君在她後,他一直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原宛問:“帝君去何地?”
“帝君也要去勐勳茶園麼?”
原宛處高處問他,帝君在下道:“你就當我來體驗。”
原宛直前行。
到了茶畝,原宛與茶畝的管事交談半刻,管事親領着他們去看原宛想看的茶,原宛看了,想試試,茶畝的管事讓給原宛拿一袋回去。
原宛需要測試泡茶手法,且她自己覺得行不行,還要到茶鋪使用。
裝茶時,原宛抱着茶葉袋,管事的又送了一些略便宜的茶葉,原宛手中抱着兩袋,管事見她,再看她身後男人,似乎是覺得,這男人……
原宛笑笑,對管事道别。
原宛抱着,能走路,她身旁的男人看她兩眼,依然如之前,原宛抱着,回了茶鋪。
之後是偶爾去街上,原宛也總能“遇見”他。
他在原宛旁,别人一看,就以為他們是一起的,原宛買什麼,他就在一旁,聽她與商鋪老闆讨價還價、聽她與小販詢問……
因茶鋪需要人,所以原宛大都自行一個人出來,她有時買東西多了,皆一個人拎着。
有人見她旁邊一個男人,一個阿婆有日忽然道:“大男人也不知道替自己婆娘拎拎……”一邊說一邊搖頭。
旁有其他人聽見,也覺讓原宛一個秀滴滴的姑娘拿全部東西,男人幹看着,搖頭。
原宛朝阿婆笑笑,不認識的人也不好解釋,她身側這人,此時略跟在她身後一點,這是天界——那樣的人物,他恐怕不知道,也從未有過那樣的經驗。
雲魏在原宛後,他聽了方才人的談話,才忽然覺得,之前就有人拿一種眼光看他,原來,他停住步子,停駐一會兒,忽喚:“琢軍。”
他面前不一會兒閃現出個人影,人影人間的人見不着,白布纏臉。
帝君道:“你上前去。”
琢軍抱拳應是,他對帝君的意思很明了,琢軍立時身影下晃一個影子,影子從他身下出,立一個人出來,有了臉目,看起來清緻,不過面容不太打眼。
他出現後,纏裹臉的琢軍消失,那青年朝帝君一抱拳,然後往前跑,在人界就現出了人影,如尋常的手下,到原宛面前:“原娘子,我喚常辛,我奉公子之命,來替您拿!”
原宛見一個陌生的人忽然出現,她反應幾息,朝向快至她近前的人。
帝君每一步都沉穩,有種不急不緩的寂,這是一種泰山壓頂、波濤滾湧不會有驚,多少年他皆是如此,青年的面容令他更添引秘。
原宛在他快近前時道:“不用了。”
那喚常辛的青年道:“娘子不用擔心我,我臂力很好,公子的話,下侍不敢不聽。”他話說的潑躍,性子竟如陽光般開朗,不過是隻聽“雲公子”的話。
原宛看向帝君,帝君終于到她面前,他道:“你還有什麼要買的,都可一并交予他,要使喚什麼也都可。”
常辛在她面前展現了一下臂力,笑爽朗,陽光大少年。
原宛想了想,将物給了常辛,她讓常辛往前,常辛接過物,知曉前方有馬車,他說去将馬車牽過來。
原宛在常辛走後,街邊人來去,她想了想,問:“帝君我說什麼都想答應嗎?”
帝君這些日子有什麼意思,她能夠明白,他即使還未明言,但這樣,仿佛讓她更能明白。
他是仙界帝君,天帝之下。他沒道理至人界,整日就是到她的茶鋪裡,偶爾跟着她,他之前對她言“不是路過”,還有在山上鬼出現時,他突然出現,他這些時日,對她的眼神,她不是對這些不明白的人。
連玲香與孫婆都看出來了,有幾位姑娘,打聽她的情況,瞧着她就細緻打量,有時還噘嘴,不太滿意,皆是這人。
原宛才覺難以置信。
她問出後,帝君也覺聰明,他不喜與人繞彎,這都是,他克制又克制的方式了。
他言:“你說。”仿佛她說什麼,隻要他能辦到。
原宛看他,她道:“帝君可以不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