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遠處能見到的紫色雷柱已經越來越壯大，原宛近日見過兩次帝君。

一次是在千機方畝，一次是她估摸着時間，去給人送茶。

這兩次，帝君時間越來越短，且他平靜後會退離開，神色冷冷平靜，就如剛在天界，見到帝君的樣子。

但他之後都會送予她“禮物”。

他言是能護身的，且他在這方面仿佛不容人推拒。

帝君在她送茶這次言，還有最後一次。

在一月後。

原宛心頭覺着有些欣喜。

盼了這些時日，最後的時間終于要來了。

這件荒謬的事也可以結束了。

一個月後，原宛在琅山閑步，她在逗弄一種會與人點頭、用莖葉與人猜拳的靈花時，面前出現一雙鞋履，素淨的鞋面，其上淺淺勾着連葉紋。

視線再往上，是白色的衣裾，勾着松蒲紋。

原宛慢慢直起身，她道：“帝君。”

她手自然交在身前，道：“帝君是……”她以為人是這會兒要實行最後一次。

而帝君看着她，他道：“我最後還需閉關半月，待我閉關而出，便會予你兌現承諾，你将能下界，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原宛道：“帝君是想問我，在下界前有沒有什麼想做的？”原宛着實沒想到，帝君第一句話是說這個。

帝君道：“我說的不太清楚嗎？”

原宛道：“帝君前段時日閉關，還順利吧？”

帝君道：“可。”

那今日便應當是最後一次。

原宛道：“想做的，之前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她這段時日一直在準備着可以離開仙界。

帝君沉默須臾，他道：“要不要去遠薄山看看。”

……遠薄山，是原宛一開始與帝君達成承諾後，觀賞仙界風景時去的山。

那裡，還認識了一隻黑白倒玄獸。

帝君實則是想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道别的吧。

道别的，或許，可以去遠薄山看看。

且今日，帝君應是需要的。

原宛便道：“想去看看，不過不驚到‘它們’就可以了。”

帝君颔首。

而後他道：“得罪。”之後手便微攬過原宛，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這方小道上，道旁的“枝搖花”，枝條在晃了晃。

原宛被帝君帶到遠薄山，他們是在雲頭上，在山上尋了會兒，原宛瞧見前方不遠處，有黑色的如大怪物的身影，而後，身影一瞬“砰”的一聲四散為十幾隻白色的長毛小團子，有的在爬樹，有的在到處找吃的，有的好像因為什麼分歧在地面打架。

原宛告訴帝君不必近前，她就在遠處看着。

這般，就算告别吧。

之後，帝君帶原宛回岑華宮。

他們的身影出現在景陽殿中，原宛看殿中有點熟悉的擺置，她知曉，接下來就是……

她此時在殿中東側的一張塌前，榻十分寬廣，殿内側有白紗在輕晃動。

原宛道：“帝君……”

帝君道：“是。”

他道：“還有最後一次。”帝君說着邁步往前，将手中線展示給原宛看，在他的手心，有一條線，熟悉的如流漿滾滾，此時隻有手心還有一截，大概一寸長，它仿佛是最後的垂死掙紮，隻消這一次，帝君再閉關，就可解決。

帝君眼眸如往常帶上熱度，與他方才未被荒性影響不同。

他走近，對原宛道：“這是最後一次。”

原宛道：“民女知曉。”

帝君身上的朝蓮香又竄入原宛鼻端，他站在她面前，身形欣長，黑發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