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徒弟,今日不讓他見恐是有些貓膩。
不過那位凡民女子,廣成道君道:“安神茶啊,好。”
他身邊一位姬妾道:“還好呢,把你轟出來,你瞧人都進去了,這會兒還沒響動呢。”
廣成道:“好了,好啦,日後定讓我那徒兒朝你們恭謹行禮,你們這樣倍兒有面子了行吧,還有,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啊,也是想瞧瞧我那徒兒英俊的面容吧……”
“你說什麼呢!”衆姬妾佯微怒道。
“好了,好了,走啦。”廣成道君與他三位姬妾的身影消失在岑華宮門外。
此時天色餘晖尚在,原宛想送了茶便離去,而在進景陽殿時,迎芝被那名叫琢軍的侍衛留在外。
原宛朝迎芝點了點頭,走進。
帝君坐在上首,在黑木案幾前。
他一身黑衣,領緣及袖口淺淺的金線,發以一根黑木簪子束上,黑發如綢緞在身後。
他手一隻擱于膝上,一隻擱在桌案,看着原宛将茶從漆盒中拿出,再拿一個褐色陶瓷小壺,還有一個陶瓷盞,盞中此時綠色長形的茶葉蜷縮,而在原宛拿出後,竟慢慢舒展,茶香味也緩溢出,綠葉似慢慢融入了水中,然後緩緩似是水慢慢凝成白色的重瓣花,如菊,之後又漸漸變化,千姿百态。
原宛朝帝君介紹了這種茶,她道:“這時恐多有打擾,但好茶想請帝君一品。”
“望帝君修行愈加進益。”原宛說完靜等着人品嘗。
帝君看向她,又看向茶,他道:“你其實是想提醒我承諾的事吧?”帝君的面容映在茶湯面上,茶湯微微晃蕩。
原宛道:“沒有的事。”她很認真,立時回道。
“隻是好茶想請帝君一品。”原宛接道。
帝君看向她,他眼落下,端起茶盞,然後啜飲了一口。
他道:“可。”
這一個字便是認同的意思。
原宛道:“那過幾日,民女再送來。”
帝君捏着茶盞,原宛以為他會說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便是默認原宛再送茶來。
走出岑華宮時,天還未黑,原宛看向迎芝,她道:“走吧。”
她是存了心思想提醒帝君,但武齊那個名号,她也想請帝君品一品茶。
原宛走後,室内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漸漸散去,帝君擱在桌上的手轉而按在桌邊緣。
他額上有一點細微的汗滲出,他方才有一瞬,竟想将人拉到他跟前。
帝君不想去看手,他必須要将此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