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宛此時有些渾渾噩噩,她好熱,又覺着好渴,熱得她想将衣物完全解開,再找個冰涼熨帖的東西狠狠扒住貼住。
她自來到這裡就覺得有點奇怪,将端來的糕點小心放于西側的廊亭中,這裡有個水池,池面很大。
内裡有睡蓮。
這是方才宮人所說讓她端來糕點的地方,可那亭中已然沒有了人,空蕩蕩的。
原宛将糕點放下後,腿骨腳軟,内裡呼吸清明,可腦中卻不清明。
她很想貼冰冷的東西,又想抱什麼,她覺得自己不對,但很快她腦中就一片渾噩,隻想抓住什麼,之後又想跳進什麼!
似冥冥中有指引,而她也立時就往旁側的池面奔去。
在她踏上池邊壘砌的石頭,再一步就要跌下時,一道力過來,将原宛輕輕一帶,她便如蝴蝶被風往後吹的跌在地面。
原宛頭往上,手撐着地面,她竟有些看不清人,之後模模糊糊看清,她眼中有驚懼,那是一瞬的反應,但她的身體,卻有其他的反應。
她起身,一瞬往前,朝來人撲去。
而她沒撲着,那人抓住了她的手。
一隻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令她撲人的動作不能得逞。
原宛身子微微扭動,她覺着那隻手好熱啊,好熱。
燙的她皮膚都好像滲進了熱意。
而抓住她的人,自抓住她的那一刻。
手心的熱度便陡然起來,他能感到那種異處,如隐隐的火星遇到最好的柴火,不用一點風吹,便陡然燃起來。
帝君眼一凜,他放了手,就這檔口,眼前的女人一把撲在了他身上。
她牢牢挂在他身上,臉摩挲着他的衣服,她似乎有點意識到他是誰,一邊磨蹭他,一邊擡眼,看他,眼裡有着懼,還有着怨,恨,以及一種想求人解救的委屈,自己不想,有知,卻無法解救自己的委屈。
那種委屈,看的帝君将眼壓下。
他腦海中也翻湧着一種同樣熟悉的畫面。
隻是情緒稍有不同,但表情是相差不多的。
帝君手再捏住人的手,将她帶離,他胸膛微起伏,卻也是有點不虞的情緒。
帝君看向自己手腕,那裡出現一條隐隐冒頭的赤紅色線,赤紅色線外裹着“流漿”,似要再往上蔓延。
帝君手越發收緊,他心念動,體内氣息調動,赤紅色線隐隐後退,但之後又仿佛沖破禁锢,依然保持有往上的勢頭。
女人的手,掙脫開他的箝制,又撲在他身上。
帝君眼一閉,狠狠鎮壓,那線才從手腕處消了一些下去。
他正要将身上女人撥開,她卻忽然口中喃喃,“水——”,然後一瞬又往旁側的池邊跑去。
帝君眼一凜,他将女人定住。
遠處有聲音出現,是收拾的侍者,男仙侍的聲音,還有兩道遠遠的女聲。
帝君手在原宛面前一揮,他道:“我會幫你清醒。”
“得罪。”一句話後,原宛便昏了過去。
帝君與原宛的身影同消失在這處。
身影消失後不久,幾位青袍的男仙侍自旁處經過,兩位着粉衣的女仙遊蕩到這處。
其中一位女仙道:“麗居,這處荷花開得還挺不錯。”
另一位女仙道:“是挺好……”
原宛醒了,她是近午時才清醒,得虧今日竟沒人來支使她。
她感覺頭有些疼。
迎芝發現她清醒後,她到她面前道:“原娘昨日定是辛苦了,今日才如此疲乏。”
“不過你昨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曉。”
迎芝雖是太子賜給她的侍女,但她一無名分,二不是仙界女仙,若是稱呼她為娘娘,不妥,而若是稱呼她姑娘,也不太妥,她已不是未許人的姑娘了。
所以原宛之後讓迎芝叫她原娘,這樣親切,也合适。
原宛搖了搖頭,她道:“你不知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迎芝道:“我昨日回來,你屋裡已經熄燈了,我聽見你的氣息,想你應是睡下了。”
原宛道:“……哦。”
“我昨日确實太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收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