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所有沒養過貓的人,都覺得捉個貓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所以在蕭恕看到風逐苦着張臉回來的時候,也是半天沒想明白為什麼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最終就敗給了一隻貓。
“殿下,那隻貓祖宗一定是成精了的。我就這麼看了它一眼,它能撒丫子開跑,一路沖進石頭縫裡頭。屬下總不能把秦國公府給翻個底頂天吧?尤其是秦老國公盯着屬下那樣,恨不得上來先給屬下幾刀子。”
“秦國公府内素日裡照顧那隻貓祖宗的丫頭說,這貓也是吓不得的。萬一吓出病來,吓死了,那縣主不得心疼死?”那您不還得掐死我?
風逐覺得自己實在冤,特别冤。
因為他娶了白鹭。
秦汐在沈清晏的身邊擺了個白鹭,為得就是能貼身護衛她的安全。十一武藝再高,也是男子,許多時候都隻能在外暗中護衛,但白鹭就不同了。
結果風逐娶了白鹭,他是抱得美人歸了,沈清晏身邊沒個武藝高強的侍女。轉個頭,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也難怪秦老國公瞧風逐不順眼。
“行了,讓小婉把方姑姑留下的安神湯藥煮了,先讓雩娘服下安眠。”
“多謝殿□□恤!”
方蘇的藥還是十分管用的,沈清晏飲罷不多時就安然入眠了。
又過了幾日,徐徽甯從坊市中搜羅了些時下最為盛行的話本子,就跑來東宮念與沈清晏聽。
“是說,他們二人久别重逢,正是久旱逢甘露,餓殍遇香米。二人當下就如同天雷勾地火……”徐徽甯念到此處,沒好意思再念下去了。
不是,現在盛行的話本子都是這樣的嗎?
沈清晏瞧她一臉窘迫模樣,道:“寶塔鎮河妖?”
“這本不行,我,我再換一本給你念。”徐徽甯扔到一旁,轉身就去取了别的話本。待她取了回轉,就瞧見沈清晏一本正經地翻着方才那本不堪入目的話本。
徐徽甯笑得尴尬:“雩娘,這本不好看。”
“确實不好看。”沈清晏合上,點評道:“一夜七次郎怕不是身體不好,體力不支得病了的那種吧?這本估計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或者身染隐疾的男子寫的。現下都時興這種話本子嗎?”
徐徽甯微張了嘴,不甚明了。
沈清晏又翻了翻别的,蹙着眉,道:“這本就更有問題。這男子要是真的身負重傷,怎麼可能先頭還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轉個頭,一睜眼就能與心上人大戰三百回合?這男的怕不是裝病裝死,占姑娘便宜吧?”
徐徽甯呆坐着,就看着沈清晏一本正經的點評,絲毫沒有半點臉紅心跳。“這本也不對呀,明知道是誤會就是死咬着不說,然後讓自己身上多那麼多道傷口。怎麼,還指望某一天男的知道真相來個追悔莫及?”
“那也得你挺得過來才行呀。再者,一遇着事就知道打自己的女人,這男的更加不行。現在這都什麼話本子,世風日下麼?”
徐徽甯聽罷,道:“雩娘,如果有人這麼打你,你會怎麼辦?”
“那要看是什麼人。如果是我男人,那我就閹了他,再踹了他。”
殿内一片寂靜,一旁伺候的宮人們都屏住了呼吸。
徐徽甯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不對,連忙将這一大摞話本子都收攏歸置了一二。“天氣好,咱們還是出去曬曬太陽吧。”
沈清晏看了看窗外,隻見院中花木在輝光下似乎通身都帶了耀目的光芒,讓人瞧着心境十分開闊。
“也好,我這腿再不動一下,就真的該廢了。”
徐徽甯與小婉一并攙着她移到了院中的花架下,又有幾個宮人将茶水果子一拼擺上。
徐徽甯又将這些人一并打發了,方道:“前些日子,承宣王妃來咱們府上了。我聽阿娘的意思,她似乎是來探你虛實的。”
“她後來也進宮拜訪賢妃了。不過可惜,沒從賢妃那處探出來風聲,反而被娘子怼了回去。”
徐徽甯聽罷,面上挂了一陣笑:“她是順遂的日子過得久了,竟也覺得賢妃是能容她來拿捏的。”鄭賢妃此人,那可是怼天怼地,前朝後宮她一概不給臉面的。
徐徽甯尤記得,先時聽聞有人上禀,言說鄭賢妃此人不堪“賢”之一字。彼時鄭賢妃正好在旁,她就滿面笑容聽罷,方道:“那大人家的娘子想必十分賢惠,要不然,讓她進宮來當這賢妃呗。”
此話一出将那日上禀的大人一張老臉氣得通紅。
“大人方才不是說了嗎?女子須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