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郡主當下就接過話茬:“妹妹,你不是說帶了盆蘭花名種麼?我現在就想看看,你陪我吧。”徐徽甯都下場了,吳小郡主可是半點都不敢再讓蕭如月多在這屋子裡頭待着了。
滿都城裡頭誰不知道這倆表姐妹不和。徐徽甯能忍到現在,委實已是不易了。
蕭如月不肯走,擡手甩開了吳小郡主。“有你姓徐的什麼事。”她本就心情不佳,說了這麼半天那頭的沈清晏便是八風不動的模樣,讓她看了更為生氣。
永芳縣主聽到這裡,又想到之前長和郡主同她說的話,方明白過來。“如月姐姐,那盆蘭花我也好奇,不如一道去看看吧。”
“她自己骨頭輕,怎麼還不許人說了?”蕭如月這話說得,就差明着說沈清晏與劉頌不清不楚了。
眼瞧着永芳縣主、吳小郡主都過來當說客扯開話茬,蕭如月的心裡怒氣更熾,當真是不分敵我,來者便殺。
“飛燕,你還是吃你的東西吧,不會說話就少開口。還有你!”她指着一旁的劉馨,道:“一個臣子之女,有你說話的份嗎?”
放眼整個屋子裡,還有比您如月郡主更不會說話的?
都說吳小郡主跋扈,可在蕭如月這頭,她可是跟跋扈沾不上半點邊了。
劉馨氣得發抖,她是臣子之女怎麼了?又不是罪臣之女,牽連受誅。即便蕭如月是皇室血脈,便能如此羞辱?
“陛下九五之尊,尚且愛民如子,從不随意苛待臣子。如月郡主還請慎言,莫要寒了朝臣之心。”沈清晏坐了好一會兒,終是開口,一句話就讓一衆人都噤了聲。
偏偏蕭如月還是不知死活:“可笑,你一個婦道人家,還敢置喙前朝之事?”
沈清晏微一挑眉:“那如月郡主非是女子,而是男子?”
“我是皇室郡主,自是與你這起子小門戶的人不同!”
沈清晏都懶得同她細細分說,直截了當道:“既是皇室郡主,便更要為民表率。今日是吳小郡主的生辰宴,她是你的姐姐,你公然在她的宴席上鬧起來,這便是你皇室郡主的作派?”
“謝少夫人的祖父是禦史台的人,書香清流人家的姑娘,你當衆羞辱,這就是你為皇室郡主的作派?”
“我一直不聲不響避你鋒芒,你以為是為了什麼?是因為我敬着蕭氏皇族的顔面。”
沈清晏說完這話,素手一擺,将案上一個盞子掃落。“小婉,你去尋個人來收拾一番。”
小婉明白,當即就跑了出去。
沈清晏一口氣将這些話說完,見着屋内神情緊張的衆人,面上随即換上一張淺笑的模樣。“方才失手打翻了一盞凝露白玉,擾了諸位的興緻,等過幾日粟雲樓上了這道菜色,我再命人給諸位府上都送上一些。”
言罷,她又看向吳小郡主:“吳小郡主,今日的菜色權當栗雲樓賀郡主芳辰。”
吳小郡主尴尬地應下,徐徽甯心情大好,道:“怪道你方才一直捧着這盞湯,我還在想這是有多特别,才能讓你一直盯着不放。”
“我前些時日才定下的新食單,怕樓裡人做得口味有差,少不得要多嘗一嘗。”
永芳縣主道:“嫂嫂,那我明日就着人去你樓裡頭買。”
沈清晏道:“還要過幾日才會上呢。你若想吃,自到我府上來便是。”
徐徽甯道:“啧啧,有了永芳縣主就忘了我,都不說做給我吃。”
“姐姐哪次來,我沒給你備下你愛吃的?”
眼見她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将這滿屋子的氛圍又攪得松快起來,蕭如月氣得當下便要掀了台子。
她方起身,外頭就來了一個下人,言說承宣王妃染疾,請蕭如月即刻回府。
明眼人都知曉,這必定是看不過眼了,想要趕緊将蕭如月這禍頭給拉回府。她們知曉,蕭如月自也明白,自然是不肯走的。
來人見她沒有動,又道:“世子已在外等候郡主,請郡主即刻回府。”
聽得蕭冼塵在外,蕭如月躊躇一二,終還是跟着走了。
禍頭子走了,一屋子的人也都松快了許多,大家都各自說說笑笑,很是歡暢。待宴飲畢,大家也都識趣,早早各回各家。
劉馨幫着送客,沈清晏見她面上微有異色,低聲道:“今日這事你是一片好心,你嫂嫂自是會知曉的,但你也莫要怪你嫂嫂不相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