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便是那吳小郡主又想借機奚落沈清晏一番吧。
徐徽甯懶得去,可沈清晏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一趟。不但她要過去,她還得把蕭恕也一道拉着過去。
雖然她對劉頌從頭至腳都不曾有過什麼兒女情長的心思,但隻要吳小郡主一日不信,那這事便了結不了。想到日後她還有旁的事務要處置,如吳小郡主這等事,她還是需快刀斬亂麻才是。
既然沈清晏要去,那徐徽甯自也是要去的,于是二人一道同鄭賢妃說了說,鄭賢妃便也應允了。
劉家的帖子上隻請了沈清晏,那秦老國公同秦遠自是不好一道跟去當這惡客。定親宴當日,蕭恕便點齊随侍府兵,親自到秦國公府接了沈清晏。
待他們到謝家停車下馬之時,謝家老太爺見着此等陣仗都有些慌了神。他畢竟隻是一個從六品的侍禦史,平日裡哪會同皇子有什麼交集,此次見蕭恕攜沈清晏一道前來,當下便覺不妙。
畢竟自己那個發妻之前還曾嫌棄過這位臨川縣主,可此時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未來的皇子妃,自家又未曾去兩府下過帖子,此時上門怕不是來尋釁挑事的。
“拜見朔陽王殿下,臨川縣主。”謝老太爺就算心裡頭再慌,這面上的禮數總是不可不到。
“謝大人無需行此大禮,今日本王也隻是陪臨川縣主一道來參加貴府與劉府的定親宴罷了。”蕭恕此言方盡,一旁白鹭就将帖子遞了過去。
謝老太爺一看那帖子,心裡頭已然明白了幾分,便親自将他們迎将進去,安排了席位。
定親宴的日子挑得不錯,天公也作美,冬日暖陽灑在人身上頗為暖和。自沈清晏給秦老國公辦的那一場廊下壽宴之後,元京城裡也興起了在庭院間置辦宴飲的風氣。
謝家院子自是比不得秦國公府,雖是小了些,但好在雅緻,加之今日定親宴,兩府原本也并不打算大肆宣揚,隻請了頗為親近的幾家親眷罷了。
劉馨今日一身绯紅的衣裳同謝勖站在一處,聽見外頭來報說是沈清晏同蕭恕一道來了,院中衆人便都各自行了禮。
其中不乏有小聲議論者。
這侍禦史家的孫兒定親宴,衛國公府好歹說是劉馨的姨母家,這來了也是正常。
可這沈清晏同蕭恕便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畢竟先前沈清晏同劉頌的那些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拜見殿下。”劉馨見沈清晏過來,雖是詫異,便也迎将上去。“雩娘姐姐,你也來了呀?”
“你府中着人将帖子遞進了宮,我自是要來的。”
聽得沈清晏這話,劉馨自也明白多半就是自己那個郡主嫂嫂鬧出來的事。
眼見着蕭恕同沈清晏一道入席坐下,院中原本談笑甚歡的幾家也都覺得拘束,自然這院中氣氛也便變了。不說其它,單是劉頌便總時不時将眼睛瞟向沈清晏那處。
沈清晏懶得理會兒,見席面上擺着一盤五彩糯米果便拿起來咬了口,雖是略甜了些,也粘牙,但是顔色讨巧,還是尚可的。
蕭恕自斟了盞酒,道:“好吃嗎?”
“還行。”沈清晏又拿了一塊果子遞過去,道:“你嘗嘗。”
蕭恕自是不會拒絕,他俯下頭咬了一口沈清晏遞過去的果子,笑道:“還是你做的果子好吃。”
“我是把你的嘴養刁了不成?”沈清晏佯裝生氣,含糊道:“我合該學學皇後殿下,下次再給你做一尾紅棗鲥魚,好好調一調你的口味。”
想起那尾讓他鬧了好幾日肚子的紅棗鲥魚,不覺輕笑出聲。
他們二人一道同席而坐,暖陽透過樹枝空隙灑到他們身上,自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等甜膩氣息,散得整個院中之人都嗅到了。
徐徽甯拿手肘碰了碰徐衍,徐衍亦是一臉難以言表的神情。
這兩人還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糖吃多了都是會覺得粘牙的,更何況看着這等兩情相悅粘粘糊糊的場景。
劉頌原以為沈清晏是被一道聖旨硬壓着的,可如今見她與蕭恕一般親昵,又覺她與蕭恕自是有情,心中雖是有些寬心,但難免也有一陣心酸難耐。
吳小郡主斜眼看着身側的劉頌,見他一盞又一盞地飲酒,便猜測他此時仍對沈清晏不曾死心。
她心下不服,自是不肯瞧着沈清晏如此和美的。
吳小郡主強壓着心中的怒氣,端着酒軒走過去,道:“恕表兄,還有未過門的嫂子,芳兒敬你們一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