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府那頭聽到了這麼些消息,心裡頭更是擔憂得緊。劉夫人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甯瑞公主都打到了門口,可沈清晏卻都能化險為夷。
若說劉府也不知曉那等陰損招數是沈清晏想出來的,興許也就同京中那些看客一般想了。
可他們知曉沈清晏的本事,看似她未有還擊,實則每一步都在無形當中占盡上風。
本想着要結個親,卻不料被劉夫人一手給結成了個仇。
若然她對劉家也存了報複的心思,那可怎麼辦才好呀。
劉家人擔心,劉馨亦是再三遞了帖子去沈清晏那頭,可府裡人皆說縣主應晟王妃之邀,一道施粥去了。
劉馨見不着沈清晏,但劉頌卻是悄悄去看過的。隔着老遠,他便看着沈清晏同晟王妃一道有說有笑施粥贈衣。
他見如此情形,便覺沈清晏将來是要入晟王府之人。自己即便再中意,也斷然争不過一個皇子。
他死了心,也斷了念頭,每日将自己關在屋子裡頭看書,再也沒有過問過一句。
經曆過這麼些事,甯瑞公主那頭也算是理清楚了許多事,她也沒像最初時那般病急亂投醫了。
這幾日,她摸清了沈清晏的日常,随後便張羅起了一場宴飲,言說是要替貧寒失家者募捐善款。
甯瑞公主給沈清晏遞了張帖子,還專門給元京城中每個四品官及以上者的府邸都去了帖子。
甯瑞公主此招算是掐得略準了些。
沈清晏這些時日一直在陪同晟王妃施粥,若她不去,甯瑞公主自會放出風聲去。
屆時,自會有風言風語四起,免不得還會拉晟王下水。故此,雖明知是場鴻門宴,她還是去了。
去之前,她又精心挑選了衣服飾物。
甯瑞公主府的這場宴飲,連老天爺都幫她。開飲前幾日便下起了鵝毛大雪,整整幾個日夜,都未有停歇的意思。
偏生就在開宴前一日,停了。
各家夫人姑娘們都應了帖子,随後都進了滿是暖爐的内閣。她們大多相識,入了閣内便都開始相互見禮。
公主府請了一堆人赴宴,卻獨獨沒有給衛國公府遞帖子,明眼人都知曉,不過就是為了讓沈清晏毫無倚仗罷了。
但是劉府那頭,甯瑞公主卻是下了帖子的。
劉夫人以罹病為由未來,故而此行是劉家老太太同劉馨一道過來的。劉馨本想同沈清晏告個罪,卻被她那客氣到疏離的言語生生給逼退了回去。
她知道,沈清晏是真的惱了他們家。
像此等宴飲,向來便是各家都給些彩頭物件,再由主家一并換成銀兩,随後送去赈災。但今日這宴既是鴻門宴,自是不會遵循舊例。
甯瑞公主不能公然羞辱沈清晏,但她能羞辱她的侍女呀。一個丫鬟下人,她有什麼可顧忌的?
于是這母女二人便提出了各家施展才藝,吟個詩作個對的,一道助個興。
各家夫人姑娘們也都清楚,她們今日就是來當陪客的,一同來見見甯瑞公主如何羞辱這位臨川縣主罷了。
故此,公主說什麼,她們便都應什麼。
先時的各家姑娘們都是是随意吟上幾句詩,或有的再撫上一曲,皆是些閨閣姑娘常學的風雅之事。可到了沈清晏這頭,便不是如此了。
屋裡頭的人都知曉,她是粟雲樓的東家,她擅廚藝。
甯瑞公主不敢直接讓她當庭為各家女眷烹制菜肴,但不代表她不能讓沈清晏的侍女來做。
于是,待輪到沈清晏之時,甯瑞公主便端着公主的架子,就是要讓白鹭替沈清晏獻藝,要她替閣中各家女眷親自制膳。
席間衆人紛紛看戲,目光齊刷刷掃到了白鹭身上。
沈清晏輕咳了聲,她倒是不介意讓白鹭去,白鹭也不介意親自下個廚。隻是吧,估計會鬧出人命案子來。
“禀公主殿下,非是妾不願意。隻是,我家這侍女向來不谙此道。”沈清晏如實告罪,素日裡頭白鹭下廚隻會熬個藥,連碗姜湯她都備不穩妥。
可甯瑞公主哪裡肯依?她當下便覺這是沈清晏的推托之詞,擺出了公主的身份下了令,一定要白鹭去做。
白鹭自是高興的。她的廚藝用來治一治這對欺人太甚的母女,正是恰到好處。
眼見白鹭已經遵令退下去,屋裡頭的人也都覺得沈清晏被下了面子,甯瑞公主母女臉上更是一派洋洋得意之态。
沈清晏想了想,終還是開口道:“公主殿下,我這丫頭一向不擅制膳,我怕屆時屋内一衆姑娘夫人們吃了身子會有不妥當。若是公主慈愛,不若還是免了諸家夫人一道同食的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