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應校領導的要求,何世英把朱陶甯叫到了辦公室進行談話。
何世英剛才拜讀了一下朱陶甯的作文,在她看來,朱陶甯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表達出這樣的思想,她也沒什麼可交代的。
但是沒辦法,這是領導的意思,領導覺得學校難得出了這麼一個神童,需要好好關心一下,她也隻能照做。
朱陶甯來到辦公室以後,何世英給她搬了把椅子讓她坐。
椅子在自己對面,朱陶甯坐上去以後,一大一小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無聲對望着。
安靜了許久,朱陶甯忍不住問:“老師,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兒嗎?”
何世英尴尬地笑了笑,“是這樣的,剛才的課堂上也說了嘛,你作文初賽結果很好,所以學校也很重視這件事。”
“老師叫你來是問問你,接下來的競賽準備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覺得困難的地方,都可以來找老師。”
朱陶甯眉眼動了動,說:“何老師,我還真有個問題。”
何世英挺直了腰闆,“什麼問題呀?你說?”
“我想問問,如果複賽結束以後确認得獎了,獎金什麼時候能發下來呢?”
何世英:“???”
何世英愣了一下,“這……你、你才幾歲呀?怎麼就開始擔心錢的事情了?”
朱陶甯垂下眸子,用可憐巴巴的小奶音說:“我爸爸在我一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死的可慘了。”
“他從樓上掉下來,還沒落地,正好有一輛車飛過來,把他撞得四分五裂,頭和身子分開五米遠。他……”
“咳咳!”系統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來打斷:“知道你讨厭男主,差不多行了。”
朱陶甯悄悄擡眼看了一眼老師,眼看何世英也聽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她終于選擇終于放過她那生物學上的爹。
朱陶甯清了清嗓子,接着說:“所以,一直以都是我媽一個人帶着我。”
“可是她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多不容易呀!生活的壓力和社會的輿論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我現在長大了,懂事了,我希望能幫她分擔一些壓力。”
何世英驚訝道:“你不會是為了錢才會參加競賽的吧?”
朱陶甯點頭,“是的,我太小了,我不知道什麼渠道能夠賺到錢。競賽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方式,我就把這些有獎金的比賽都報名了。”
何世英眼神中流露出心疼。
朱陶甯吸了吸鼻子,順便問了一下,“或者老師,像我這樣困難的家庭,學校會有補助嗎?”
其實關于補助這個問題,如果放在正常的世界裡,一定是有的。
可這裡是瑪麗蘇帶球跑言情世界,窮人隻是配角,是一筆帶過的,所以就很難有了。
她問這個問題隻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壓根就沒抱什麼希望。
事實證明,朱陶甯的想法是正确的。
老師聽到‘補助’兩個字以後,确實是一臉茫然,然後搖了搖頭,回答:“這個好像沒有。”
朱陶甯歎了口氣,“沒有就算了,所以老師,獎金會在賽後多久會發下來呢?”
“我媽媽最近剛失業,家裡的存款也沒有多少了,我很需要錢。”
面前的小女孩很小一隻,身上的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顯得她更小更可憐。
其實朱陶甯身上穿的已經是最小号的校服了,不過因為她實在是太瘦小,穿上還是有些顯大。
看着小姑娘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何世英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具體什麼時候發獎金,我也不知道,”何世英溫柔地說:“不過如果你競賽拿了獎,老師可以先把錢拿給你,等獎金到賬了,老師再把你的獎金收下。”
朱陶甯露出驚訝的表情,“這……真的嗎老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這回可不是做戲,她是真的被驚到了。沒想到在這個言情世界,竟然還有這麼負責任的老師。
這都不是負責了,老師本來就沒有給學生資金補助的義務,這是師德爆表的大善人,才會這麼幫助她啊!
何世英笑了笑,“真的啊!這有什麼的。對于我來說,這些錢并不急着用,如果這個錢提前給到你,能幫助你渡過難關,肯定是可以的啊。”
朱陶甯感動的都快哭了,她直接跳下了椅子,一把撲進了何世英的懷裡,“謝謝何老師!你真是個大好人!你是大大大好人!”
其實這個行為是不太合适的,但是有什麼關系呢?
她隻是個五歲的小朋友而已,面對對自己散發善意的長輩,是有撒嬌的資格的。
這話一談,就談了一節課。
到下課,何世英跟朱陶甯一起從辦公室出來。
正值放學高峰期,學校門口等了許多家長,朱卿月也在。
何世英上前,跟朱卿月打了聲招呼,提了一下競賽的事,順便誇了誇朱陶甯聰明。
朱卿月嘴上說着沒什麼,都是老師教得好,實際上眼睛都笑得彎成了月牙。
寒暄結束,何世英跟朱卿月道别。
朱卿月母女倆目送着何世英走到了學校外的車位,然後拉開了那輛帶着豹子頭标志的車。
朱陶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