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啊."
夏景站在遊輪偏僻處的甲闆上,獨自眺望着遠方。馬斯克自前方走來,向她打着招呼,這是第二天的,她等了一天,
下午。早晨馬斯克在忙工作,順道替夏景
解決了昨晚的事情。
夕陽西下,曼島出發的郵輪此刻已經行駛到太平洋沿岸,美麗的晚霞映射清然的海面。視線近處的中央,一座宏偉的神像傲然屹立在海平面之上。
“如果那群人還在追着我,我會想其他方法。”夏景看了一眼。馬斯克攤開雙手走到她身旁。
“你是在懷疑我的實力。”馬斯克一臉輕松,穿着很是休閑,想來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夏景立刻回答:“那倒沒有,隻是,我既然敢去冒險,自然也有承擔風險的能力。”
他哈哈一笑。雙手抓住遊輪護欄,又指了指遠方的神像。
“我們到瓊斯島嶼了,看,那是自由女神像。”
遠方海風拂動,霧面曉曉的神像漏出真容,落日的餘晖映在女神身後,神秘又神聖。
“喜歡大海嗎?"他轉頭看過來。
“應該喜歡。"夏景如實回答。她現在的心這樣矛盾,又怎麼能清楚的答複。可馬斯克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做決策所用的,是有價值的。
“cathy,你看,這海洋中的遊輪與月亮。我們無論是在天空之下,還是遼闊海洋之上,都是渺小的存在。落日已經快要離開,在徹底昏暗之前,人們是看不到隐藏在光晖之後的月亮的。
隻有在海洋上的時候,我們可以透過倒映的光線看清一切。你以為這是人類的聰慧,實際上,是月亮與大海的努力。"
“人,就是這套生物生存體系裡最該學會謙虛和體諒的。"
……
夏景沒有說話,腦海裡閃過波光粼粼的海水将月色分割的場景,夕陽西下,光明似乎在做着最後的鬥争。
生亦何歡,常尋光亮。
那些人生道理在此刻悠然的海風下回蕩在心底,可她卻無話可說。
隻是遠望着伫立的神像,夏景許久才喃喃道:
“海洋的魅力在于寬容,自由女神也隻是在被寬容。"
這話帶着私心,她沒給馬斯克反證的時間,接着道。
“這座遊輪的目的地是哪裡。”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等到遊輪自然靠岸的時候,到達的地方就是目的地。為什麼這樣擔心,你很焦慮。”他指了指夏景的腦袋:“時刻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态,你需要靜下來。”
夏景沒有回答。
那人繼續道:“
但很明顯,你是不信任我的。cathy,你不相信我,反而是因為,我是ko的朋友。是嗎。”
和善的微笑在夏景瞳孔綻放,馬斯克發絲微亂。扶着欄杆眺望着海面。
“原是打算到普羅旺斯找你的,沒想到在曼哈頓巧遇。這樣也好,事情早點解決,你們和他都能安心好好的生活。可以談談嗎,Cathy。”
“你是來當說客的。”夏景站身旁,手插風衣口袋,長發在海風中飛舞。
馬斯克笑了一聲,揮了揮指尖:“不,ko從來不會動用這樣的手段。當然,交談隻是我的個人建議。我并不強求你。我很欣賞你,你也知曉自己現在的處境,人的生命其實很短暫,你對任何人的善意逃避,都是你個人的抉擇。但是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對嗎。”
沒有任何施壓的語氣,那人的言語卻充滿力量。
“輾轉幾次法國之行,孩子的事情終于确定下來。
他是激動。不是與你作對。"
夏景突然想笑,哼了一聲。
“所以,為了立刻找回自己的孩子,連夜開車到實驗室門口想撞死我。”
馬斯克倚靠欄杆的身體不可思議地站直了來。他面對着夏景,手插着風衣口袋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你為什麼這樣不再信任他呢,她怎麼會傷害你呢…至于孩子的事,ko派去的律師團隊,早就回來了。我相信你是知道他的性格的。難道因為分開幾年,就會失憶忘記對方到底有什麼樣的底線。我和kobe認識十年,我們的信任絕對不會因為一件事情随意崩塌。你是有自主能力的人。”
十年。
夏景在那一段解釋,遊說,甚至共情
的話術中找到重點,
她質疑地歪過頭,發絲在風中飛舞。她微笑着說到。
“你們以前就是朋友?之前沒見過你。"
在LA幾年,夏景不敢說是他親近的人,但至少很長一段
時間兩個人形影不離,所有的社交,朋友,工作人員,夏景都見過。
在英國得知kobe和馬斯克是那麼好的朋友時,她疑惑過。驚訝着兩人難道在短期内建立了那樣好的友情和涉及大量金錢或者合作關系。
聞言,
馬斯克突然大笑。
轉回身看着海洋。
許久後才沉聲道:“是啊,十年了。隻是那時,我隻是個隻有幾億資金的小人物,而他是億萬巨星。"
落日沉盡,天邊泛起末尾的亮光,馬斯克穩穩的站在遊輪護欄腳下,兩雙手肘撐着欄杆,雙手合握探身向前眺望着深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