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望不見邊際的荒野曠地上,私人直升機緩緩落下,螺旋槳停止
胡子男人暗罵一聲,小房間裡的人也聽見聲音快步跑了出來:“**!”
他們像是賊看到警察那般立刻四處逃竄!
胡子男見狀欲跟随逃跑,一聲劇烈的“嘭”聲響徹在耳邊,夏景迷糊間耳膜被震得愈要裂開。
那槍聲響後幾秒,一個匆忙的腳步走到她身邊,俯下身緩緩扶起她靠在懷裡。
“Cathy…Cathy…”他聲音焦急又激動,不停地晃動夏景的身體。
幾乎是槍聲劃過不久,夏景立刻恢複了神智,她錯愕在原地,頭痛欲裂,記憶混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勒布朗給她穿好被胡子男弄亂的衣服,緊繃的神經與身體也放松下來。他抱着她沒有說話。
隻見不遠處一個身着風衣的白人年輕男子踱步走了過來:“Lebron,那人中槍了…”
勒布朗擡起頭來看過去:“死了?”
那邊顯然沒了動靜,胡子男躺下草坪上一動不動
“應該隻是休克,稍等,我讓私人醫生過來。”白人男子依然鎮定自若地說着。
聽說可能會死人,夏景急忙動了動身體:“我看看,别鬧出人命,還活着的話…”
“别過去,你不用管。”Lebron瞬間固住手臂,令她動彈不得。
“你别攔我,鬧出人命怎麼辦,這是歐洲。”夏景擔憂地看着他。
“你的手可以?”他眼神冷漠,言語不容置否
夏景愣在原地,右手無力地擺在身邊,頭痛依然劇烈。
“不用擔心,我的人會過來,”白人男子看了看他們兩人,微笑道:“Lebron,你帶着人先回去。”
“好。”Lebron立刻點頭,扶起夏景上了直升機。
那場飛行沉默又冰冷。
沒有經紀人與助理,除了飛行員外,直升機裡隻有他們兩人。
短暫的飛行令夏景頭暈目眩,幾近昏厥。
她一時間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是什麼病症。但有件事她總算明白,當初那個腦袋裡的傷,因為之前沒有發作,她從不當回事。如今看來,傷情發作遠遠比右手的傷嚴重得多。
是不可控的那種。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下的直升機
再次醒來時,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以為是回到了酒店,可看擺設,
像是私人卧室。
輕輕動了動頭部,疼痛已經不再劇烈
隻要不大幅度轉動,是可以保證清醒的。
她緩緩坐起身,無力的右手變得糟糕起來。
之前的治療至少可以令右手看起來有力感,這次事故後似乎右手不再有痛感…
這隻手難道已經…
思及難處,夏景輕聲咳了兩聲,房門立刻被打開,門外Lebron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還好嗎。”他站在床邊,聲音淡淡道
夏景望了望他,又低下眼神:“這樣隻會拖累你,你不該又來找我,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真的那麼想死嗎?”
夏景眼睛幹澀無神,整個人
毫無生機。
“Lebron,你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我知道你或許有其他想法與計劃,可我幫不了你了,我的手廢了,神智也恍惚不清。”
“不用你提醒。”他突然冷笑一聲:“看着你從那懸崖掉下的時候,差點粉身碎骨的人是我。”
夏景心中一頓 ,傷感又絕望地擡頭看向他:“所以…我已經是廢人了…我隻是想安靜地離開,想忘記,想結束這一切也不可以嗎?”
“你的離開是這樣糟蹋自己嗎?”他聲音陡然憤怒,動了動喉結,他靠近夏景:“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嗎,你喝了酒,還神智不清…作賤自己是你忘記痛苦的方式?還是你根本隻是想逃避。”
他胸腔難以自抑的起伏,強忍着心中的憤怒,
劇烈的心疼牽動着他的情緒。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會這樣做,會如此一蹶不振…他不敢想象曾經那個自信陽光明媚的人此刻落魄頹廢成另外一個人。
他難以接受,那個曾經帶給他黑暗貧民窟無盡希望的人,有一天會這樣倒下。
人的心之所以可以源源不斷地活力,是因為有刻骨銘心的支柱。她是他這一生的陽光和支柱的源頭…
假如倒下…他會跟着他倒的,她明白嗎?
她明白他彷徨擔憂又心疼無比的心情嗎…
夏景看着自己破敗不堪的身體,腦海中難以自控地回想起那晚錄像帶裡的場景…
想起這些年所有的苦痛與折磨…
她終于忍不住,抱住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撕心裂肺的哭泣令床邊人頓時手足無措
他立刻收了所有的怒與恨,悔與憂。
從身後抱住她,蜷縮身體在他懷裡顫抖
瘦弱的身軀,淩亂無光的黑發…
她像再次掉落了無盡的深淵,這次的痛,卻比上次更難過。
“sorry,Cathy…sorry…”Lebron自顧自地喃喃道,他手臂用力地箍着她,仿佛下一秒她會離開…他不願松手,閉上眼睛緊緊擁着她…
“那件事…是我做錯了…”他輕聲道,下一秒緊皺眉頭顫抖着聲音
:“别離開我…求求你Cathy…不可以死…不可以…”
那一刻夏景忽感大廈将傾的悲狀,放肆的哭泣後也有無所畏懼的灑脫和輕松,然而下一秒,她再次頭痛欲裂,半暈地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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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做了一個夢,在遙遠的世界盡頭裡有座大城堡,城堡外環繞花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