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淵劍法早在幾年前就已在江湖絕迹,你是從何而學!”倒在血泊中的男子不可置信的大喊詢問眼前之人。
女子沒說話,手中提着劍,渾身血紅一步一步向他踉跄而去。
男人看着她,身體慢慢向後挪動,突然大笑,“貴十九,就算你會了絕學又怎麼樣,你如今被堂主大傷,右腿也已廢掉,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女子冷漠的看着他,半晌啟唇道,“堂主是你放走的?”
“是,就算你今日逃出去了,可你一天是貴門堂的狗,就一輩子都是貴門堂的狗...”
“為何要如此?”
“為何?哈哈哈哈哈...”男子看着她笑聲愈發激烈,“因為我要讓堂主知道,我才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下手!”
女子見此也不再猶豫,直接快步過去用力揮下一劍,看着對方滿臉痛苦的神情冷漠開口,“你才是貴門堂最衷心的走狗...”
月黑風高,一處懸崖邊燃起烈火,火光沖天,在狂風中熊熊燃燒,一座近千丈的房屋被燒的面目全非,裡面争先逃出不計其數的人。
女子拄着劍站在火源幾步遠的地方,目光灼熱看着眼前的景象。
門口寫着貴門堂三字的牌匾早已變成灰燼。
火光照亮了她的臉龐,露出上好的容顔,隻可惜一半都糊上了鮮血,讓人看不真切。
她不知何時站直了身子,伸出了拿着厚厚一沓子紙的右手,沖着已跑出來的人們大喊,
“我是貴門堂暗士掌首貴十九,今日我重傷堂主,燒了堂門,自此...貴門堂暗士中再無貴十九!”
女子嗓音洪亮,目光堅定,泛紅的眼角挂着未落下的淚水。
周圍寂靜一片,衆人看着光亮中羸弱的身影受到不小的震撼。
“我手中這些便是諸位的人契!”說完便在所有目光下将東西都扔了出去。
紙張在風的帶動下飄的洋洋灑灑,在她的身邊飛過,最終落在大火中消失不見。
“如你們所見,今日過後大家便皆是自由身!”
聽此,衆人臉上皆露出震驚的表情,随後便有一人大喊歡呼,接着兩個,三個,乃至更多!
她見此面上也有了些笑容,然後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小之!”一聲大喊傳來,女子勉強睜開眼睛看過去,隻見一人正費力向自己跑來。
她沒忍住吐了一大口血,在昏死前最後一刹張了張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星芸,我們自由了。”
自此世上再無貴十九,隻有裴小之。
半年後
京都城中,一處極為簡陋的屋子内坐着一女子。
女子紮着一頭簡單的發髻,上頭沒有任何裝飾物,幾縷碎發飄在額前露出略顯稚嫩的臉龐,她看着不過十六七的年紀,眉目間卻隐隐流露出沉穩淡然的感覺……
一柄長劍橫放身前,裴小之看着它若有所思。
她自十三歲便習得合淵劍法,直至今日整整四個年頭,卻從未參透其中的關鍵,也正因此才讓她當初在貴門堂一戰中身負重傷,直到如今内力還未恢複過來,她不知為何,明明是按劍譜一頁一頁練的,可就是練不到主要。
而且自那之後,裴小之的腿算是傷了根本,盡管休養了大半年卻也始終不能痊愈,如今慢些走路倒是看不出什麼,可一旦快走便會暴露她已經跛腿的事實...
過了許久,裴小之收回思緒不再琢磨,看了眼窗外然後起身出門,不過她并未走遠,而是去了旁邊的院子,徑直朝着一間屋子走去。
進了門便看見一女子背對着她,正坐在梳妝台前打扮着自己,看見她來趕忙轉過頭,“來了。”
“嗯。”裴小之淡淡應了聲。
“可是有什麼事?”曲星芸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問她。
“近日京城不怎麼太平,我一會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一些。”裴小之囑咐她。
兩月前她們來到京城,為了謀生,裴小之做起了幫人查案的活兒,如今正是受人所雇調查此事。
“不用擔心我,你身上的傷還未恢複,也要注意一些。”曲星芸有些擔憂道。
“好。”
裴小之點了點頭然後推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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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貴十九當時可是威風的很啊,大火燒的俨然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而他站在其中滿身鮮血,猶如那勾魂的鬼魅,讓人不敢靠近!”
酒樓裡,這說書的先生滿嘴的唾沫,聲音抑揚頓挫,越說越激動,待到情入之時,隻聽“啪!”的一聲,那手中的折扇便拍在了身前的案桌上。
“随即便将那滿堂的人契全都扔進那烈火之中,燒成了灰燼,自此貴門堂再無這個天才少年,那合淵劍法也再次重出江湖!”
那些入神聽書的客兒們,聽到這精彩的結尾時全都拍手叫好,不過緊接着便有人提出了疑問,
“合淵劍法乃當年劍宗聖女所創,如今重出江湖,是不是會讓江湖中人忌憚啊?”
“江湖上的事誰知道呢?”
……
“那這貴十九這麼厲害,是男是女長什麼樣啊?”
“唉?這是個好問題!”那說書先生聽此眼裡立馬放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