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和保持微笑點點頭。
顧惜不想和他嬉皮,有意刁難他又問:“為什麼選擇我們這家公司?你對我們公司有了解嗎?”
“姐姐,你要這樣這麼正式的問我問題,我也就不好随意回答。”說完他端正坐姿,顧惜以為他要開始認真回答,誰知他又道:“主要還是因為我想留在商州市,我有一件必須完成的事。”
顧惜眨眨眼示意他繼續。他目光熠熠聲音沉沉說:“我喜歡的女生在商州市工作,我想找個離她最近的地方工作。”
顧惜淡淡點頭,心想還是年輕好,對待愛情有着美好向往,像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不配談愛。每天累死累活隻為了在這偌大的城市苟延殘喘的活着,她在心底歎口氣後,便将江容和的資料收起來,“今天面試先到這裡吧,最終結果下周應該就能出來。”
江容和點點頭,起身,沖顧惜邪魅一笑道:“好的姐姐,期待我們兩的再次見面。”
顧惜聽完渾身起滿雞皮疙瘩,這孩子還真是油腔滑調。她覺得他不應該來面試市場部這份工作,而應該面試銷售。她緩緩起身笑着送江容和離開。
看着他逐漸遠去,彙聚成一個白點消失的身影,顧惜内心感慨頗多,腦海裡不禁浮出在s市生活的場景。
小時候她家經濟條件不好,顧英秀便把她放在老家的鄉村裡,她和爸爸兩人帶着顧落在s市市區上班。
可以說她是土生土長的s市人,在那裡渡過了自己的大半個童年。
s市雖地處中原,但臨近湖北,屬丘陵地帶,山多水多,風景甚好。主流楚文化,食米喝粥,菜譜在本省是出了名的,全國各地都能看到該地菜館。
她記得她最喜歡家鄉的下雨天。因為隻要下雨,村裡的稻谷田就會彙滿一池水,然後一股一股往下溢,跟多米諾骨牌似的,最終彙聚到地勢最低的池塘。
同村小夥伴穿着雨衣膠靴結伴相約一起去河裡捉魚,捉蝦。滿載而歸後偷摸從各自家中拿出各種調料,在野地裡烹煮。
也不記得是否做熟,但吃起來總覺得比家裡的要香很多。
那個時候顧秀英很少回家,也很少同她打電話,顧惜一年到頭能夠待在父母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陪伴她整個童年的隻有奶奶那間細的嗓音,以及爺爺粗狂的手指。
她有時候甚至生出一種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的那種錯覺。
這種情況一直到她上了高中,她爸由于工作升遷,家庭條件有所改善,她才得以從鄉村中學轉到s市區最好的一中。
不過她在s市區并沒有待很久,高一結束,父親工作又有了變遷,她便匆匆随父母搬遷到商州市,自此以後便從未離開過商州了。
她在心底深深歎口氣,不禁感慨時間飛逝。一晃多年過去,爺爺奶奶已然不在人世,爸爸也不在了,隻留她跟顧英秀、顧落這三人在世上相互依偎,互相支持。想起顧英秀,她覺得這周還是抽空回家看看她吧。
下午下班孫靜約她去逛街,顧惜想到自己還有其它事要辦,委婉拒絕了。
孫靜這人愛八卦,摟着她胳膊問她要去跟哪個小哥哥約會。
顧惜白了她好幾眼,但又不好跟她明說自己到底要幹嘛,隻能無奈聳聳肩當做默認。
孫靜走時朝她抛了個‘我明白’的眼神,嬉笑說:“我也知道現在成年男女流行腳踏兩隻船,但千萬别翻船了。”随後還補了句:“别太過哈,留點體力,周六還有場約會。”
“......”
顧惜推聳着她的胳膊,讓她趕緊回家跟他老公去翻雲覆雨,大戰一場。
孫靜笑着拍了她一把,便蹬着自己三寸高跟鞋嗒嗒離去。
待人完全離開,顧惜匆匆收拾自己的東西,大步跨了出去,慌忙趕向目的地。
她是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又跟齊禮遇碰面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組的局上。她見齊禮遇襯衫西褲的出現在包間裡,驚得下巴都快脫臼。
齊禮遇見到她同樣頗為意外,他之所來到這裡參加應酬,是應老同學商炳禹地邀約才過來的。
商炳禹跟他都在附院工作,商炳禹在骨科,骨科在另外一棟外科樓,外科工作,都忙得不行,從回國到現在,兩人在醫院碰面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那人一下班就到心外科大門口堵住他,勾搭着他的肩膀,在旁邊叫苦連天。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定得幫他這個忙,不然自己就得去跟閻王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