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我夫人說,槐山一中治理有方,不會出現學生集體抱團的情況。”一直沒有說話的謝昊天淡淡地接上一句。
錢校長認下:“我們學校一直都高度重視小團體事件,堅決不讓惡劣的小團體影響到我們校内和平。”
“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謝昊天的餘光掃過邊上的劉奇。
錢校長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他招手示意劉奇過來:“你來跟謝總和謝夫人解釋一下當時的情況。”
“不用了,”莊珊攔下,她從懷裡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遞給錢校長,“我家青川都拍下來了。”
證據确鑿,錢校長也說不出來什麼。已經很顯然,就是一群人抱有惡意,希望以多壓少,迫使少數人屈服。
“我看謝青川同學身手不凡啊,受的傷不嚴重吧?”錢校長終于表達關心。
豈止是不嚴重,他看這視頻,長達十幾分鐘,幾乎是人多的那一方被攆着打,他說得還算比較保守,很大的理由懷疑謝青川根本毫發無傷。
莊珊驚訝地捂嘴,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錢校長,我始終認為,一個真正的好學校,不隻關心學生的學習成績,更會時刻關注學生的心理健康,你認為呢?”
“我們青川受傷是不嚴重,但心理上的創傷呢?”
“如果身為校長的您都不重視學生的心理,那我想,我們對槐山一中的教育水平還有待評估。是吧老公?”
謝昊天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錢校長怎麼解釋呢?”
錢校長百口莫辯,他瞪了劉奇一眼,責怪這個學生竟然惹到了謝青川:“道歉吧。”
劉奇全程都聽見了,他面前站着的這對夫妻,金貴優雅,連錢校長在他們面前都不敢放聲說話。
身份尊貴,氣度不凡。
還是謝青川的父母。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此刻怨恨與嫉妒占據了他的全部頭腦。
憑什麼謝青川能在這樣的家庭裡出生,憑什麼他劉奇,隻能窩在那擁擠破爛的小房子裡苟活。
憑什麼他謝青川什麼事都沒有父母也能為他出頭,憑什麼他劉奇回家還得忍受謾罵與責怪。
他的眼神陰冷而黑暗,沉默不語是他最後的抵抗。
劉奇不會低頭。
他的父母也匆匆趕到,他們剛從工作地點趕來,身上還穿着工作服。
劉父率先上前,對着錢校長點頭哈腰:“錢校長啊,劉奇他又犯什麼錯了?您說,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
“這次可不是小事。”錢校長神情嚴肅,“劉奇聚衆欺負同學,那個同學父母也在這邊。”
劉父回頭看到了謝昊天與莊珊,隻一眼就明白對面不是普通的家庭。
周末未落的巴掌終于重重地打在劉奇身上,沒有留手,那力道幾乎讓他跪倒在地:“你這個丢人玩意,這種事情都做出來了?讓你上學是讓你欺負人的嗎?快跟叔叔阿姨道歉!”
劉母心疼自己的兒子,卻也明白現在的處境,她伸手扶住劉奇,低聲勸他:“兒啊,跟叔叔阿姨道個歉吧,然後答應媽媽,好好讀書,别整其他事了行嗎?”
她想起來這些年為了處理劉奇闖下的禍,她和孩子他爹多花了多少心血與精力,可劉奇就是好話壞話都聽不進去,也不記打,一次一次地繼續犯錯。
多年的疲憊反撲上來,她也有點累,說話時都帶點哭腔,幾乎是在哀求。
莊珊攔住暴怒的劉父:“哎,同學他爸,生氣也不能打孩子。”
“他惹出這麼大的事來,肯定要讓他記到心裡去。”劉父聽她說的,停手了,讷讷地站在邊上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
遠處跑來一個女生,“踢踏”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所有人都望過去。
劉奇的眼神一亮,他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白月光,聶雪玲。
在即将靠近這裡時,聶雪玲的腳步放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着裝。
“謝總,謝夫人,我是聶雪玲。”她跟謝家夫妻倆打了個招呼,又面向莊珊道,“謝夫人,您還記得我嗎?我們前段時間見過。”
“我知道你,學生會副會長。”莊珊笑道。
聶雪玲突然在他們面前彎腰鞠躬,擡起頭來面露誠懇:“抱歉,謝夫人,都是因為我,謝青川才會遇到這樣的事。”
莊珊和謝昊天對視一眼,眼裡都閃過不解。這個事情,謝青川可沒跟他們講啊。
“為什麼這麼說呢?”莊珊溫聲問。
“我去詢問了和劉奇關系比較好的同學,他們說是因為我與謝青川說話,劉奇心生不滿,所以才做出這種事。”
“都是我的錯。”聶雪玲又彎腰鞠了一躬,鄭重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