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鵲?”
“咳——”
不知徐将林觀鵲自地面上抱入手臂,将周身靈力悉數渡給林觀鵲,“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救你?”
她不知道要怎麼做,現在四下無人,而這劍穿心而過,她到底該怎麼保住林觀鵲的命?
林觀鵲靠在不知徐肩上,費力地搖了搖頭,“命脈斷了。”
“你是神!你沒那麼容易死的!”不知徐呼吸打架,凝結在喉口。
這會也不知道是在安撫林觀鵲還是安慰自己。
她雖怨林觀鵲,卻實在無法看到林觀鵲奄奄一息的樣子。
林觀鵲的嘴邊還在溢血,穿透不知徐群青色的衣衫,“不知徐...抱我一會吧。”
不知徐皮膚感受到血液的熱意,眼見林觀鵲氣息漸弱,不知徐更是心急:“肯定有辦法的,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
林觀鵲久久未答,眷戀地望着她。
怎麼不說話?!怎麼不說話?!!!
“你說話啊!!”不知徐幾近懇求般吼道。
她沒辦法,但她想救她。
在愈發猩紅的雙眼下,林觀鵲艱難扯出一抹笑意後,拉下眼簾,周身也跟着垂落下來,癱軟在不知徐的臂膀裡。
“林觀鵲...林觀鵲你别吓我啊?林觀鵲!!你别死林觀鵲!!”不知徐一聲更過一聲撕裂。
她再更用力去抱時,林觀鵲的身軀在她懷抱中化為金色光束,逐漸消匿無蹤。
“你...”
怎麼...怎麼這麼快就消散了...
這一刻來得太突然,她任何情緒都來不及釋放,卻恰好悶在胸腔,上下困難。
須臾,她頹然垂落的淚意落在失去重量的手臂上,頃刻間身體失重,眼前天地旋轉。
她在愈漸沉重的痛苦裡閉眼。
再次睜眼時,已從大夢中醒來。
夜幕已至,朗月當空,仙山和街面遍布燈火。
她這一覺竟然是睡了大半日......這會仙山正門外的告示邊已無幾人停留。
隻是個夢...
幸好那隻是個夢...
不知徐靠在樹幹上大口呼吸着,似乎還沒從方才的夢境裡走出來。
她飛躍而上,到了樹木頂端最粗壯的枝桠上靜坐,沐浴讓人冷靜的皎白月色。
不知徐摸了一把臉,竟然是有淚痕,這夢來的太真實,實在給她吓得不清。
若不是就此清醒,不知徐都要懷疑是不是糟了夢魇。
可她先前從沒做過夢。
許是最近心神不甯,才會屢入夢境吧......
不知徐心口跳動的厲害,再擡眼時,出現在仙山大門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從樹上下來,走到此處的。
再次去看那則告示,不知徐将指尖點在這些字迹上,微微愣神。
但不過片刻便收了手,回身離開。
她前天同玉茶催交談得知,全界上下僅四位神司,個個有通天本領,林觀鵲豈會像夢境裡那般脆弱,定然不會有事的。
何必太擔心。
不知徐一路渾渾噩噩回到屋子,躺在榻上梳理她滿心複雜的情緒。
思來想去卻沒理清,翻了個身,妄圖将這些抛到腦後。
被子的邊緣被越攥越緊,她不敢閉眼,現下一閉眼就是林觀鵲在她懷裡咽氣的畫面。
“真是陰魂不散...”話剛脫口,腦子裡又是那幾縷消失的金光,不知徐趕忙改口:“不對,呸呸呸...你還是好好的吧,别叫我夢到你。”
屋外橘衣女子收斂氣息飄過,面上洋溢着心滿意足的笑容。
長缺葉昨兒回去咋想都不對勁,林觀鵲明顯對不知徐有所不同,在她昨日喋喋不休地逼問下,林觀鵲為圖一個清淨,告訴了她大概實情。
她就知道這兩人不對勁。
今日本在仙山告知各位峰主小心異族入侵,順道在山下看看,一眼救瞅見不知徐的身影。
這不得大肆助力一下,她這造夢之術跟着林觀鵲練得可謂是爐火純青。
瞧給人招呼的。
“啧啧,這要讓林觀鵲知道了不得誇死我!哎呀哈哈...”
長缺葉大步搖擺,在街道上蹦跳起來。
想着今日差不多,該回神殿了,剛有動作,瞥見仙山側閃過黑影。
“果然來了...”
長缺葉低語間抽身瞬移向那處,快到地點時,金色光束自她眼前掠過。
“神司?!”
見林觀鵲出現,長缺葉有些錯愕,緊跟其後,在一處樹杈上站立。
“你怎麼來這麼快?”
林觀鵲說道:“猜到他們入夜有動作,今早向仙山周布了陣,有異族進入觸動了陣法,我感知到就來了。”
她此刻周身布滿涼意,都叫長缺葉想後退幾分。
“那方向,果然是霄桦峰。”長缺葉感知軌迹,同林觀鵲說道。
霄桦峰是仙門之首,按照異族以往的試探方式,這次應該就算霄桦峰。
林觀鵲面色不動,話裡沉重幾分:“告訴埋在霄桦峰的人,這一次試探的異族,不用留活口。”
能明面上大張旗鼓而來的人,按住了也問不出什麼,不必多費力氣留活口。
有來無回,就是給異族試探最好的回複。
“是。”長缺葉應下,凝神傳信。
千裡傳音是長缺葉獨有的技法,配合夢境空間,能很快向衆人傳遞訊息。
不一會,長缺葉道:“已經吩咐下去了。”
“好,我們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