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催促和推搡中,五音不全的音癡周起燃還是握着話筒,無奈地來到最中間。
人們紛紛站開,面帶微笑和期待地看着他,就連沈對也饒有興趣地對他多看了幾眼。
尤飲幽已經十分主動地去點歌台點了一首去年流行曲,這歌原主在和她來KTV的路上循環聽,學了好久,就是為了在現在唱給沈對聽。
她弟的學習能力一向很可以!
音樂在包廂律動起來,周起燃循着記憶,開口唱起來,可惜,記憶這種東西,隻能讓他記住歌詞,卻無法找準音調,于是一首山路十八彎的歌曲就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衆人:“……”
沈對:“……”
又帶沖浪闆又制造噪音的,來砸場子的吧?
彼時,在第一時間就拍起手的尤飲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滿臉笑容僵硬地刻在臉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起燃,仔細聽了又聽,表弟那原本天然的天籁之音,如今竟然如嗓子被劈了般難聽!
這是何等大事啊!
她聽不到半分鐘,緊急叫停,一邊惶恐地對面無表情的沈對道:“不好意思啊,他今天狀态不太行。”
說罷,趕緊拉着周起燃往包廂外跑。
包廂内,衆人面面相觑,半晌,喻逢川不滿道,“是誰讓他們來的?簡直是莫名其妙。”
“是我。”組織排隊的男人不好意思地走出來,解釋道,“尤姐說想介紹個人給小沈認識,我就、我就同意了。”
衆人無語得小聲嘀咕起來,唯獨沈對毫無情緒,自從車禍以來,他就好像失去了産生情緒的能力。
然而,失去産生情緒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消極的情緒。
他看了看那塊沖浪闆,沒什麼表情道,“沒事,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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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宿主完成今日份祝福支線。]
周起燃算是懂了,隻要沈對聽到他唱歌了,不管是聽完一整首還是隻聽了一兩句,都算是祝福到了。
這任務還不算太操蛋。
姐弟倆走出KTV,尤飲幽整個人宛如失去了顔色,悲痛欲絕地問:“小遠你的嗓子怎麼回事啊?明明說話聽起來沒問題啊,怎麼唱起歌就那麼難聽?”
“不知道,可能是我不太适應岸上的生活。”
“好一個水土不服……”她悲傷地捂臉,“算了,我還是回海裡去度過今年的下半年吧。最好明年我就離開雲海市……”
還真是因為出糗才回的海裡啊。周起燃抹了把臉上不存在的汗,道,“沒事,至少他對我的印象很深。”
尤飲幽:“……是啊,印象很深,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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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現場後,周起燃在尤飲幽家睡了一晚,當夜因為尤飲幽半年未歸,水電費未交,兩人摸黑爬上床,連個澡都沒得洗就睡了。
翌日,尤飲幽交上水電費,帶着周起燃出門去到海邊沖浪俱樂部,一臉無可奈何地道,“這是我半年前就給你打點好了的工作,想着之後你能更順利接近沈對。”
結果半年後上岸,沈對特麼出車禍退役了,但人家俱樂部留了半年的名額,也不能現在跟人家說不幹了,尤飲幽于是苦哈哈地帶着表弟來上班,并說:“沈對的事兒這段時間你就看着來吧,先賺點錢自立一下。”
“你媽不是給了你幾顆顆大珍珠?我幫你賣了。這一年估計你都得貓我家了,就把珍珠賣的錢當做付我的房租了。”
對此,周起燃沒有異議,點頭表示OK,并道:“姐,你有沈對的聯系方式麼?”
尤飲幽思考了一會兒說:“有吧。幾年前我和他媽媽見過,就加了微信好友。他媽媽每年過生日都會艾特兒子祝兒子生日快樂,回去我點進去,把微信号發給你,你自己加。”
周起燃點了點頭,在她的帶領下順利加入雲海沖浪俱樂部。他拿着新買的手機看了會兒關于這家俱樂部的消息,果然看見了不少關于沈對的事兒。
沈對和很多本地沖浪大神都出自這家俱樂部,怪不得能直接把市名當做俱樂部名字呢,雲海俱樂部在這個市區确實一家獨大。
進了俱樂部。
“我跟你講啊,這家俱樂部有個超兇的教練,姓金來着……”尤飲幽一邊說話一邊搖頭,“每次看見他我都害怕,沈對能在這種魔鬼手下活下來可真不容易。”
嚴師出高徒,周起燃在心裡說着,兩人往前走了不到十步,忽然聽見前頭有個中年男人怒不可遏都沖電話道:“他他丫的放屁!誰說你不能沖浪了?亂講!你讓他到我面前來說!”
“哎哎哎就是他。”尤飲幽眯起眼睛打量前面一間辦公室沒關緊的門,說,“這個就是那教練的辦公室。每次路過這裡,他隻要在辦公室,就是在打電話罵人。”
“不是在罵逃課的學生,就是在罵家長,要不然就罵隔壁俱樂部的另一個教練,非說人家千裡迢迢跑來偷他的外賣。”
尤飲幽越說越唏噓:“天啊,這次又是那個崽被罵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