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許氏集團仍然燈火通明,看得出大家都很努力,卷天卷地卷生卷死得。
一想到許應澤失眠症還每天加班,都要變成國寶了,周起燃就頭大。
實在想上網問問,男朋友太努力怎麼辦?
當然,這種想法隻存在于腦海裡,周起燃并不會付諸行動。
正式成為總裁的專屬催眠師,前台這回也不敢再攔他,笑得尴尬,讓他慢點上樓。
電梯上到十一樓,總裁專屬辦公層到了,偌大的幾百平米隻有四個分步在四個角落的房間,一個接待室、一個總裁休息室,一個普通休息室,以及總裁辦公室。
幾位秘書助理就在辦公室外的客廳裡辦公。
許應澤有三個秘書兩個助理,這會兒都在這層樓,困得腦袋跟錐子似的差點砸在桌上,手裡還握着筆、敲着鍵盤,奄奄一息但格外堅強。
竟然這麼拼命……周起燃難以想象社畜的生活,因為他的工作并不忙,甚至大多數時候要在晚上進行,雖然在意境裡,他的精神體是實打實的累,但身體卻是跟着患者一起睡的,作息雖然不太規律,但總體來說,身體是相當健康的。
隻是精神狀态會累一些,總體下來,是比較輕松的工作。
周起燃一踏出電梯,衆人的目光直直看過來。昨天的助理忙出聲吸引其他人的目光:“呃,覃先生,您又來幫總裁催眠了啊?”
“啊,恭、恭喜啊,應聘成功了。”其他人也紛紛尴尬地找話說。
畢竟這麼多秘書助理可是親眼看着原主對他們許總如癡如醉的态度,對這人從來都是如臨大敵般的謹慎,結果轉眼間,這花癡就成了同事。
周起燃若是這些秘書之一,或許也覺得很操蛋。
他露出一個有些張揚的笑,“謝謝了。你們許總還在加班呢?”
那名助理正要開口,就見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高大的青年手臂上搭着一件西裝外套,偏頭看過來:“怎麼?”
周起燃笑得更加燦爛:“下班啦?走吧?”
他走上前來低聲道:“把車鑰匙給我吧。”
許應澤皺眉,沒有減小聲音,“為什麼?”
“我開車啊。”
“我開。”
周起燃沉默兩秒,擡眸仔細看了看男朋友蒼白的臉,道:“你這個狀态不适合開車。不像我碰你的車的話,叫個助理?”
“我們回我家,回家為什麼叫助理?”
許應澤旁若無人道。
衆人:“……?”
整層樓徹底安靜下來,連翻書敲鍵盤的聲音都沒了,紛紛瞪圓了眼睛。
我操,什麼意思?
同居?
周起燃:“……”
親愛的,這種話題還是不要這麼直接地說出來吧。
他咳嗽兩聲,道,“那我開車,按照導航走。”
“不用,我開。”許應澤說,“沒到那份上。”
既然如此,周起燃也不好在說些什麼。
承然,他們之間的關系,他完全可以直接制止,但問題在于,他們的關系目前隻在周起燃這裡有效。
他垂眸收斂眼中失落的情緒,淡然道,“那走吧。”
許應澤轉身對幾人道:“快十點了,下班吧。明天把加班時長報到财務處。”
秘書助理們神色複雜地看着他們走進電梯,小聲道:“是……”
地下停車場溫度低于外面的溫度,周起燃穿着一件短袖,因為身體裡擁有屬于火系的精神力,他并不感到寒冷,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搓了搓手臂。
許應澤看到了他的動作,猶豫了兩秒,把臂彎裡的外套遞給了他,“穿上。”
“真的可以麼?”周起燃笑了下。
“穿。”許應澤言簡意赅。
周起燃便接過外套,搭在肩上。
西裝外套上滿是男人寡淡的氣息,湊近了聞,那股味道鋪滿了鼻翼,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周起燃站在原地克制地聞了好幾下,唇邊挂着淺淡的笑,一轉頭就發現,幾步遠的許應澤正回頭看着他,神色複雜,晦暗不明。
他沒有因此感到尴尬或無措,笑意越發明顯,十分坦誠地道:“嗯,好香啊,許總用的什麼香水?”
若是原主這樣幹,許應澤應該早就把外套拿回來了。
或者是,許應澤不會把外套交出去。
但是……在面對他時,許應澤不會像對待原主那樣,對待他。
前面幾個世界,男朋友總能很快反應到他的存在,他們之間有一種無法割舍的默契和羁絆。
這也是周起燃膽敢大膽挑逗的原因所在。
果然,許應澤隻是皺了皺眉,沒有把外套要回來,語氣有幾分他自己也沒能察覺的溫和:“沒用香水。”
“那就是體香咯。”周起燃随口道。
許應澤盯着他的目光越發沉靜,像是一頭靜默的猛獸,如若周起燃再說出一些不正經的話,這頭猛獸大約就要發瘋了。
好在周起燃還算是有分寸,他沒有再說什麼,隻道:“走吧,去找你的車。”
許應澤收回目光,眼神頗有幾分暴躁。
大約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縱容一個曾經想盡辦法對他糾纏的癡漢吧。